“對不起,雍鳴。”
她愛憐又愧疚,雙手捧住他臉頰,親吻他嘴角,唇瓣,鼻子……
菱唇描摹他清俊線條,吻上他輕薄眼皮。
濃密羽睫瑟瑟輕顫,死寂眼瞳迸發出熾耀神采。
猜忌,不安,焦灼,凄涼,憤恨,坦然……萬般雜緒頃刻逸散。
欣喜如烈陽炙烤他神魂。
“師姐……”溫潤聲音不自覺發顫,幹澀地,小心确認:“師傅沒同你沒說麼?”
“什麼?”時祺裝傻。
“我的身……”
“沒有。”
口唇相抵,時祺将他話語堵回,火熱肆意交纏。
神魂不夠強大……又如何?
他才不過六百多歲而已,以他天資,必能成神。
她可以等。
她有無限漫長時間與耐心,助他強大,等他接納。
師傅莫不是以為她還如稚童時一般好诓騙。
蛇族有着莫名執念與超越恒久決心,雍鳴,仿似女娲恩賜,似是她老人家依着自己喜好捏造。
無一不美。
時祺非常滿意。
雍鳴内心七上八下,忐忑憂懼。
身軀被她按在塌上,飄蕩靈魂如同擁有依靠,觸到實質。
月華穿透窗棂,印下斑駁光影。
為他蒙上一層朦胧神聖光暈。
一枕雅青,逶迤旖旎。
白玉脖頸,修長優雅,喉結不安滾動,時祺張口安撫。
聽到他倒抽一口涼氣,悶聲笑開。
瞅見眼下兩點陌生赤紅。
雍鳴身軀潔白似一尊無暇美玉,哪來兩顆紅痣,帶着蠱惑人心魔力。
她疑惑:“這是什麼?”
鼻息噴在細膩肌膚上,惹得汗毛直立,雍鳴不自在伸手掩住。
“牙印。”
時祺恍然記起墓中發狂之下咬住他,注入蛇毒麻痹身體。
才,得逞。
“疼麼?”
她伸出舌頭輕輕舔舐,心下後悔。
師傅有一點說得沒錯,雍鳴确實沒得一點好處。
靈修兇險,幾乎摧毀他神魂,淩虐他身體。
雍鳴搖頭,俊顔沐浴在月華下,鳳眸一片晦暗。
“現在不疼了。”
蛇毒給予他放縱借口,神智徹底潰散,在那一刻找到絕妙契機。
肆意沉淪欲海。
“怎麼沒有消失?”
仙身,曆經百般錘煉,一點傷痕,不足為慮。
施法還是用藥,輕易即可消除。
“是蛇毒未解麼?”
師傅誇下海口,保證治愈雍鳴。時祺才甘心在瑤池閉關反思,竟然忘記他身中蛇毒事情。
“不是……”雍鳴拉上衣領,擁住時祺坐起。
月光勾勒一抹交疊剪影。
兩方清隽線條額頭相抵,鼻尖挨着鼻尖。
時祺看不懂雍鳴眸内壓抑狂濤,隻聽見他嗓音沉啞:“等它……自然消退吧。”
清醒之時,神魂之殇已痊愈。
可她蛇毒詭異,隻能暫時壓制,未能清除。
知閑仙君以為是咬傷時祺那條蛟蛇蛇毒,百思不得解。
雍鳴沒有點破,也沒有動手醫治。
放任不理。
于他而言,每日蟄痛,是折磨也是示警。
“咬你一口至于一輩子記着?”她不悅拉下臉。
以後親他時,不時瞥見罪證,還真是敗壞興緻。
“師姐,若我不如你想像那般好……你還會喜歡我麼?”
理智已經在無情嘲笑他虛僞。
她暫不知他出身又如何,诓騙,終難長久。
可面對她時候,總是忍不住一再親近,希望時光緩慢,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那該多好。
“雍鳴,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她肯定說。
以前,雍鳴也是這般努力的。
立志成神。
以神明品格約束自身。
可卻事不如人願,魔之子出身,是他一生都無法擺脫枷鎖。
時祺修行一日千裡。得到鈞行仙君贊揚。
他更改雍鳴院落結界,以防兩人私下幽會,當雍鳴外出遊曆時,他日日守在瑤池垂釣,不時喚一聲時祺。
“時祺時祺時祺……”
雍鳴接一些宗門驅邪避煞任務,來去時間不長。
每次回來,總聽她抱怨。
“叫的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煩死了。”
雍鳴一邊把買給她東西分門别類放置好,一邊笑應:“多聽師傅祝福,怎麼不好?”
時祺憤憤。
她跳到雍鳴寬闊脊背上,細臂抱緊他脖子,雙腿環上他腰間。
哀怨嘟囔:“你想想辦法,帶我出去吧,我每日泡在湖裡,皮都皺巴了。”
“我覺得你修為增進很快。”
“你跟師傅一邊兒麼?”她生氣。
“師傅是為你好。”
“好什麼?瑤池哪有什麼魚,我去咬他魚鈎時候,發現他連吊鈎都沒系。氣死我了。”
雍鳴倒是明白師傅擔憂,安慰她:“師傅在考你耐性。”
“我抵抗蛇族天性一千五百年日夜不辍打坐修行,不夠有耐心?”
"或許你一萬五千歲,方能得到師傅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