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那是哪裡啊?”一個年輕人看着不遠處的石屋發出了疑問。其他地方都看得差不多了,就隻有那裡還沒去過。
但是老劉卻沒有帶大家過去的意思,隻是随意擺了擺手:“那是地牢,黑漆麻烏,又濕答答的,參觀就算了吧。以後等押送犯人的時候,有的是機會。”
暮色四合,演武場的空地上已經擺好了兩桌酒席。
“李丹,你怎麼了?”
紀彤回過神來,看到季筠關切的眼神,隻得打了個哈哈:“沒什麼,隻是有點不敢相信,我已經考進了了名捕司,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有點不敢相信。”
一旁的嚴睿聽了這話,卻不怎麼相信,道:“我以為你是最胸有成竹的。”
紀彤道:“為什麼?”她自認為并沒有表現得很像内部人士吧,還是自己對今天的參觀表現得不夠興奮?
嚴睿倒也沒有繼續說了。
那邊聞逸看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便讓諸人入座:“今日設宴,是為了慶祝大家考入名捕司,所以我覺得沒有比在這裡擺宴更有紀念意義的了吧。”
他們這些人曾經在演武場聚集等候考核,如今考核通過,又在演武場參加歡迎宴,可謂是首尾呼應。
“而且這裡地勢開闊,最适合飲酒賞月。”聞逸将桌上的一盤佳肴舉了起來,笑盈盈推薦,“可别小瞧了這些酒菜,可都是城裡最出名的春和樓送來的,總捕頭請客。”
他悄悄對着身旁的陸書行比了個手勢,崔武心領神會便帶頭道:“來大家舉杯,敬陸捕頭一杯。”
衆人舉杯,陸書行也舉杯,仰頭飲盡,席間卻很少說話。
與他這個正牌總捕頭相比,聞逸反倒更像這名捕司的東道主。不過好在大理寺和刑部向來和名捕司的關系最為密切,一般有了案子,名捕司主管抓人,大理寺進行裁決審定,刑部則負責複核查和量刑。因此三家人員也常常有聚會,這種略有“越俎代庖”的行為在這裡也不算很突兀。
宴席到了中間,大家興頭來了,年輕人也放開了,便有人按耐不住好奇,端着酒杯站起來,道:“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總捕頭,您那個最後的考題,是否有标準答案呢?”
他們雖然都通過了考試,卻沒人告訴他們分數高低,到底怎樣才算是名捕司最完美的解決案件的方式。
陸書行聽了這問題,沉默了片刻,終于開了口——
“沒有。”
但是也隻有這兩個字。
聞逸見狀隻好出來打圓場,先是讓那個年輕人坐下,而後道:“其實啊,這個考題就是要考考你們的觀察力、應變能力還有斷案能力。其實本就沒有标準答案,各人的應對方式,隻是表明你們各自的性格,名捕司錄取人才從來都是不拘一格的,所以你們能通過的人,便是名捕司要的人。”
“不過啊,我們在布局的時候還是給你們留了點口子的,比如那個誰,你們組,”聞逸點了點紀彤他們三人這邊,意有所指,“那個老漢如果買菜不方便,為何不在門口空地開辟一個菜園?而且那老漢遲遲不歸,他的妻子難道不會在門外等候?你們若是注意到了這些,大概會更早破案,所以說到底啊,還是隻緣身在此山中啊。”
紀彤等三人聽了這話,彼此相視一笑,倒也不在意,畢竟他們已經抓住了考官,這不就是這考試裡最大的口子了。
不知不覺,月至中天,衆人酒酣耳熱,三三兩兩散開,随意閑聊。
紀彤今日重回故地,不知不覺喝得也有些多了,便自行走去外頭醒酒。
她漫無目的,頭也暈暈的,本能按着自己平時最熟悉的路徑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名捕司的一處後院,也正是她從前辦案晚了便會歇下的屋子。
誰知那屋子前頭的樹影裡,卻已經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