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雪雕難得見到母親,難怪這麼高興了。”
“我已經收到了繡衣樓主的來信,知道你們要來,茶水已經備下了,請進來吧。”
幾人到了屋裡坐定,紀彤才發現何必住的居然是一座冰屋。這屋子用的每一塊磚都是冰雪做所的,隻是房子頂部和尋常的屋子不同,乃是弧形的。
屋内生着火,居然比外頭暖和的多,大概是看到紀彤一直在看這冰屋,何必笑了,道:“小姑娘,是不是很好奇,這冰為何不會融化?”
紀彤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何必指了指那火堆,道:“因為我所用的乃是人魚油,是我一位朋友所贈,因此火焰小,也不會太讓,并不足以讓這些冰塊融化。”
寒暄完畢,何必便道:“不知兩位為何想要見我一面?”
紀彤和李蘭溪對視一眼,後者朝她鼓勵地一點頭,示意她來說,她便道:“前輩是否記得您在名捕司的考試中,曾帶了一具骸骨去,作為考題中的一部分。”
“确有此事。”何必颔首,神色微顯驚訝,“不過你們是如何知曉的?”
紀彤道:“因緣際會下,我也是那次考試中的考生之一。”
何必回憶了片刻,卻沒有在那日見到的人的臉孔中和眼前的少女對上,但是他和等聰明,須臾間便想通了,道:“你為何要易容參加考核?”
“此事說來話長,晚輩有苦衷,考入名捕司也是為了完成家父遺願。”紀彤并不想跟他說的太多,更不想牽扯出自己的身世,隻是草草帶過。
“前輩,不知你可曾注意過那副骸骨有何特别之處?”
何必一愣,道:“特别?何處特别?我當日隻是受朋友之托,需要一副無主的骸骨,我才想到了他。”
紀彤道:“那人的骸骨中有許多細針,釘入骨節中,不細看很難看到。”
“什麼?!”何必眼睛微微瞪大,而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喃喃道,“難道他當時……不可能,怎麼會有人能活着忍受針在身上呢,不可能……”
李蘭溪也道:“我們都曾見到,前輩如若不信,可以再去找那骸骨來驗證。”
何必低頭想了一會,才擡眸望向他們二人,問:“你們認識那人?”
紀彤和李蘭溪一同搖頭。
“那你們為何會突然關心一副無主的骸骨?”何必狐疑地問。
紀彤隻得道:“不瞞您說,名捕司最近在調查的案子中,也發現有人的屍骨中藏有銀針,因此我們猜想會不會那人當年也是被同一個兇手所害。甚至您可能有見過那個兇手,所以才特來拜訪。”
何必卻搖搖頭:“我當年見到此人的時候,他已經瘋癫,很快就去世了,我并未見到有什麼人害他,你們恐怕是想多了。而且那人已經死了二十年,怎麼會有人隔了這麼久才用同樣的法子殺人呢?”
李蘭溪道:“說不定那人的技法更精進了,也說不定他有别的打算呢,這我們暫時還不能确定。但是前輩你曾說過把那骸骨的主人當作老友,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死的麼?”
何必卻不為所動,淡淡道:“但是我實在無意介入這些俗事紛擾,當日下山去幫名捕司設下考題,也是受到好友之托。而且那人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又何必驚擾他的亡魂呢?”
紀彤道:“前輩,我們也知道這事情對您來說不容易,但是你若是願意下山,說不定便能幫助我們找出兇手,請你出山,将當年的舊事說出來。”
何必搖搖頭,望着窗外一眼,那邊還有一座冰屋,“内人的身體虛弱,無法下山。”
紀彤一愣,若是要調查案件,恐怕不是一兩日之功,那何夫人便無人照顧了。
李蘭溪此時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個紅玉盒子,打開遞給何必看,道:“或許晚輩帶來的禮物能派上用場。”
盒蓋打開,裡面躺着一朵鮮嫩的綠萼黃花,仿若剛從枝頭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