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但是心底裡另一個聲音卻小聲說,那是陸書行啊,他不會的。
可他若是被人控制了呢,若是任玉則或是判官之流逼迫他呢?
她心中雜亂,一時間什麼念頭都有,手下便沒了之前的準頭,隻覺得指尖一痛。
她一愣,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指尖湧出的那滴血正直直墜下。
紀彤心道糟糕,污染了屍骨就不好了。
卻見那一滴血居然融入了那骸骨之中,不見了,隻留下一圈紅色的印記。
三人皆瞠目結舌,怎麼會這樣!
誰人都知道,若非親人,骨血必不可相融。
這是一具男性的屍骨,年歲在四十餘歲。
他的身份幾乎可說是呼之欲出了
李蘭溪擔憂地看向紀彤,眼見她捧着手指,臉色慘白,顯然正處于驚懼之中。
此時,另一邊廂,程漸拿了名捕司的令牌,這些州府縣衙自然都會乖乖配合他,他已經按着記錄開始詢問那些康複的病人。
其中有好幾人已經去世了,他走到了名單上的第四家,終于見到了一位活着的人。
這人名叫盛唐,他當時患病的時候,年紀還輕,不過二十出頭,因此恢複起來也較旁人快些。
“你可否記得當時在安濟坊,有一個病人,是個中年男子,大約二十五到三十歲上下,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後來是發狂而死的。”
盛唐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哦,你說的是大壯吧。”
“大壯?”程漸道。
“哦,那是我們稱呼他的外号。這個人每天瘋瘋癫癫的,蓬頭垢面,卻力大無窮。許多病人那個時候都虛弱的不得了,就他還能每天爬起來幫忙熬藥呢。就是他喜歡時不時就拿頭撞牆。”盛唐指了指自己腦袋,努努嘴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撞得哐哐響啊,所以我們那個時候都喊他大壯,也有那個撞的意思。”
程漸心道,一個力氣很大的瘋子,難道此人會武功?接着他又道:“那你有聽他提起過有親人麼,或者他有沒有常常挂在嘴邊的話?”
盛堂撓撓頭,為難道:“常說的話?這一時間還真是想不起來,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程漸也知道這确實不是一時三刻的工夫,便道:“那若是你之後想到什麼,還請去縣衙報個信,必有重賞。”
盛唐一聽有賞銀,眼睛便亮了亮,“好啊,官爺,我一定好好想。”
正當程漸一隻腳跨出門口時,卻聽身後的盛唐急急跑了過來,一把拉着他的袖子,嘴角裂得大大的,“官爺,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他經常會拿着一個紅色的小娃娃,看着應該是小女娃的東西,說不定他有個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