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賀侑霖還後怕，“對，還好我及時送他去醫院洗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不止一次。”

賀侑霖怔住了，“你說不止一次是什麼意思？”

“剛來美國的時候，他不喜歡說話，也不愛社交，非常的封閉自己，從他拍攝的作品中就能窺探到他的内心，十分陰暗憂郁，漸漸熟絡後，了解到他身上發生的事情，無法和你說的話都向我傾訴，所以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他的情緒，我努力開解他，還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診斷出他有雙向情感障礙。”

“雙向情感障礙？”

袁策解釋說，“是一種既有抑郁又有躁狂發作的心理疾病，他每天情緒波動變化很大，極度興奮或者極度低落，暴躁起來還會砸東西，戰鬥力堪比二哈拆家，失眠是常态，他靠吃安眠藥入睡，精神壓力大的時候，在外他靠暴食排解，躲在屋子裡，他就用抽煙酗酒來麻痹自己。

有段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緒非常不穩定，有輕微的自殘行為，比如用煙頭燙自己的手心，因為那裡不會被你發現，總會焦慮的摳傷口，大概是他們分手一年後的某一天晚上，我去找他吃飯，到公寓聞到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反應過來是煤氣自殺，我立馬開窗通風關煤氣，把昏迷的小霆送去醫院，幸好我及時發現制止了，中毒不深才沒有造成悲劇發生，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讓他自己一個人，生怕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聽袁策說完，賀侑霖遍體生寒，顫抖的跌坐在床上，雙手掩面，瞬間被懊惱淹沒，“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我以為、我以為他都已經走出來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他都不知道弟弟這麼難受，不僅生了這麼嚴重的病，甚至悲傷絕望到想了結生命，他差點就要再也見不到賀修霆了。

袁策想了想，還是将手搭在賀侑霖的肩膀上輕拍安慰，“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他不想讓我告訴你，是怕你擔心，但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如果再讓他們分手一次，小霆會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們無法預計的，就算人活着，也是一具隻剩軀殼的行屍走肉，你也不希望他每天都郁郁寡歡對不對？不情願你也隻能承認，隻有莫寒能治愈他。”

“要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再想一想還要不要制止他們吧。”

賀侑霖垂着腦袋，陷入沉思。

良久，賀侑霖擡起頭，對袁策說，“衣服借我一件，我要去找小霆。”

“你想好了？”

賀侑霖點點頭。

袁策從行李箱裡掏出一套衣服，他和賀侑霖身高體重差不多，衣服穿上正好，就是袁策的常服花哨些，把賀侑霖顯年輕了。

換好衣服，賀侑霖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袁策，問，“你不去麼？”

袁策困得直打哈欠，“照顧了你一晚上，沒睡多久就被你踢下床吵醒了，太困了，我再睡會兒，你先去吧。”

賀侑霖略感抱歉，又不好意思跟小輩說感謝的話，隻能裝很忙的整理衣服，然後說，“那我先走了。”

“等等。”走到門口，袁策叫住他，賀侑霖回過頭，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袁策說，“以後别喝那麼多了，男人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醉得神志不清實在太危險了，很容易被人撿屍的……幸好是被我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