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小賣部，韓明亦掏出現金，買了一大袋小孩子吃的零食糖果，然後跟葉何繼續朝東而行。

葉何看他提的東西，忽然想起來，問：“你兜裡的水果糖是在郭家順的？”

“嗯，糖紙亮晶晶的，小姑娘應該會喜歡。”韓明亦順了下塑料袋裡的東西，搖頭道，“可惜這裡的小賣部沒有玩具賣，不然可以給小慧買個洋娃娃什麼的。”

“就算賣兒童玩具，也不會賣洋娃娃。”葉何道。

韓明亦歎了口氣，點點頭。

葉何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亦哥，你喜歡小孩子嗎？”

“還行。怎麼了？”

“……沒什麼。”

韓明亦看了眼沉默下來的葉何，不知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般說道：“孩子的天性是很純潔的，可以是純潔的善，也可能是純粹的惡。”

葉何聞言，輕聲道：“這種善惡一定程度上受到原生家庭影響，就像一張白紙的顔色取決于周圍放了什麼顔料。”

韓明亦微怔，立即道：“葉何，我不是說你……”

“我知道。”葉何眉心微蹙，歎了口氣，“我隻是想起了劉小慧被兩個男孩架在中間的場景。你想象不到，當時那兩個孩子的語氣動作有多輕佻，甚至可以說……”

葉何說出了一個絕不應該用在十歲孩童身上的詞彙。

韓明亦不覺雙眉緊鎖，深深地吸了口氣。

“照理說，在這種閉塞的山村長大的孩子，不應該那麼早接觸那些東西。隻怕是……”

葉何聲音越說越低。韓明亦也反常地緘默不語。

直到兩人走到村東口劉龍家門前，他們都沒再開口說過話。

……

晚上六點鐘，葉何、韓明亦、晉扶桑和晉若木都回到了郭家。他們在二樓的卧室裡交換彼此的發現。

“小慧還好，但劉龍和劉芳不太待見我們，所以我們放下禮物就走了，沒找到機會單獨跟小慧說話。”

韓明亦說完最後一句話，代表見聞交換的環節走到了尾聲。大家開始向彼此提問。

“葉何，你看到黃長貴的手臂上也纏了白紗布？”晉若木問葉何。

葉何：“沒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跟你見到的郭德手臂上的差不多。”

晉若木點點頭，又問：“你們也被跟蹤了？”

韓明亦：“有的時候可能也不算跟蹤，就是走在路上一直有人會盯着我們看。”

晉若木：“跟我們一樣。”

韓明亦“嗯”了一聲，接着問道：“扶桑、若木，你們覺得那個無鱗神仙祠和西邊的池塘有問題嗎？”

若木答道：“祠堂我沒看出什麼問題，但我哥覺得不對勁。池塘确實有異，不過當時有外人在，我沒辦法用分水之術查探。”

晉扶桑忽道：“祠堂的事交與我便好。”

晉若木有些意外地看向晉扶桑。扶桑對她點了下頭，若木便垂眸“嗯”了一聲，認真道：“那你要小心點。”

晉扶桑：“嗯，放心。”

韓明亦點頭：“那祠堂的事情交給扶桑，池塘那邊我會過去看看。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葉何有個猜測，想跟你們說明一下。”

葉何正要說話，忽然看見正對着他的韓明亦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旁邊的晉若木也擡起袖子掩面咳嗽了兩聲。葉何瞬間明悟，但又一時沒找到話圓，隻能揉了下肚子道：“我突然有點想上廁所，要不我先去一趟再回來跟你們說吧。”

“好啊好啊，你去吧葉何。”韓明亦配合地接話。

葉何正要轉身，背後忽然傳來聲音。

“幾位道長，飯弄好了！你們要麼先下來吃飯嘛——”

“噢，郭副主任，辛苦你們了！”韓明亦大大方方地起身，朝郭淩雲露出笑容，“那我們先吃飯吧，回來再讨論捉鬼的事情。”

“好啊。”晉若木流暢地應好起身。晉扶桑緊随其後。

葉何也跟着出去。他明白，郭淩雲應該是剛上樓想偷聽就被韓明亦和晉若木發現了。見葉何要出去，郭淩雲索性就放棄了偷聽，直接叫大家去吃飯。

晚飯有肉有菜，還有郭誠的弟弟郭德從自己家專程帶來的鳝魚。郭家四人，郭誠、郭德、郭淩風和郭淩雲，以及葉何、韓明亦、晉扶桑、晉若木四人圍坐一桌吃飯，一邊吃一邊談笑，氣氛非常和諧。

晚飯之後，借口商議子夜捉鬼的事宜，四人回到二樓的房間。

确認這回沒人偷聽之後，葉何開始向大家坦述自己的猜測：

“我懷疑天佑村的人拐賣和非法囚禁婦女，郭家人是元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