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矜聽完，感慨了一句：“模組總體上的真相跟葉何在甲闆上那會兒猜得差不多。”

韓明亦：“是啊。”

葉何卻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誠懇地說道：“我想跟大家道個歉。”

“道歉？”“為啥啊？”“道什麼歉？”

韓明亦、王達飛、晉若木第一時間發出了疑問。

“我的計劃有缺漏。我既沒考慮到避開江盜對航線的影響，又沒猜到二副夏普是珍珠号的内鬼。因為我的計劃，遊戲進程過度提前，BOSS暴走，讓大家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直接跟邪教徒們敵對。泳哥身受重傷，如果不是覓音……”葉何哽了一下。

“我這不沒事嘛。葉何，你也别太自責了，你又不是超人，不可能把計劃做得算無遺策的。”張泳說道。

“是啊。小何，不用苛責自己，你已經想得很全面了。你為我們準備了□□和煙霧彈，如果沒有那些東西，局勢可能又完全不同了。”韓明亦勸慰道。

晉若木也附和道：“明亦說得對。而且我個人覺得，葉何你能在進入異境之後那麼短的時間内給出一個合理的行動計劃，本身已經很了不起了。”

晉扶桑颔首：“沒錯。”

“呵。”在此起彼伏的安慰聲中，莊曉夢的話語顯得刺耳，“你還漏了跑團機制對戰鬥的緻命影響。如果不是那個破骰子，我們根本不會打得那麼費力。”

“是的，對不起。”葉何誠懇道歉。

“話也不能那麼說，他們有槍。而且，沒有生命值機制保護，我們受傷會更嚴重。”高覓音反駁了莊曉夢一句。

莊曉夢輕哼了一聲，不做他言。

大家又聊了幾句，結束了葉何的道歉。

接下來，他們的話題轉到了王達飛和汪求索身上。

兩位跑團KP向大家闡述了他們進入異境之後的奇特狀态和具體感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集裝箱内部一樣的環境，沒有任何聲音，不存在任何動靜，像是喪失了空間感和時間感，直到莊曉夢撬開一個裂縫，他們才看到了外界。

“好玄乎啊。”張泳聽完，低聲歎了一句，“聽上去你們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這種感覺。”王達飛道。

“盒子裡的貓？”葉何低語了一句，“裂縫出現，有了觀察者，就坍縮到了存在态？”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有點雙縫實驗那門意思。”汪求索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葉何的意思，倒吸口氣，語氣有點發涼地感歎道。

“什麼實驗？”晉若木問，“有點耳熟，好像在學校學過，但記不太清了。”

“雙縫幹涉實驗，就是那個用來測量光子、電子之類的微觀粒子的粒子性和波動性的實驗。”汪求索道。

葉何接着解釋道：“當沒有觀察者存在的時候，光子呈現波動性；當有觀察者存在的時候，光子呈現粒子性。實驗的結果，就像是微觀粒子‘知道’觀察者、并且根據它是否存在來調整了自己的狀态一樣。”

“後來的科學家就提出了觀察者效應。觀察者的存在會使得粒子從疊加态坍縮到固定态，就像大飛和汪哥從與世隔絕的‘黑箱’掉落到珍珠号一樣。”餘矜補充道。

“好玄乎啊。”若木感歎了一句。

“若木姐，真正玄乎的是你們玄學才對吧！”王達飛說道，“你最後跟扶桑道長配合請神的那段儀式，實在是太神奇了！”

晉若木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韓明亦忽然說道：“我想起了葉何之前說的電磁理論。玄學和科學，某種程度上或許是相關的。”

“什麼電磁理論？”張泳問。

葉何将自己在珍珠号時跟韓明亦關于“靈魂是承載意識的電磁波，上傳到了遊戲世界”的猜想說了一遍。

大家聽後，或震驚，或思索，或一言不發。

他們讨論了一會兒這個猜想，但都沒有産生更深入的想法，于是便轉向了下一件事情。

“裂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葉何率先問道。他沒有親眼目睹莊曉夢和晉若木撕裂出的那個黑色縫隙，因此相當好奇。

“應該跟‘眼’有關。”晉若木道，“就是那個白蟲子。我懷疑珍珠号就是它或者它們編織出來的大型幻境。”

莊曉夢呵了一聲，反問道：“哪門子的幻境能拖魂魄進入電腦的？”

“我不知道。”晉若木不甘示弱地回擊，“那個白蟲子是什麼，你身為招搖山派的傳人，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招搖派的異怪集錄都很舊了。”莊曉夢啞了半秒，嘟囔似的反駁了一句。

晉若木：“哼哼。”

群電話裡傳出了短促的、微弱的笑聲，大約是來自韓明亦或王達飛的。

高覓音則似乎想到了另一件事，問：“莊道長是從亂碼上撕裂出縫隙的？”

“對。”說話的是若木。她幫莊曉夢應了聲。

“我昏迷之前，也見過那種亂碼。”高覓音道，“就在我差點陷入瘋狂、水晶手鍊斷掉的時候。”

“我好像也是。”韓明亦道，“曉夢說我差點臨時瘋狂、紅繩起作用那會兒，我頭頂的投擲提示也出現了亂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