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若木兩兄妹來了之後,風水館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許多。
張泳見高覓音和晉若木聊得起勁,便沒有插話,轉而和晉扶桑寒暄了幾句,跟他聊了聊道觀的生活、破異者的生活。
張泳:“亦哥也是道士,但他平時不會穿道袍,也沒像你們那樣住在山裡。太和道各派對底下門人的要求不一樣嗎?”
晉扶桑:“是的,各派修習之道有所不同。成年之後需駐守道觀、持齋修行者,惟女幾而已。”
張泳:“那你們會覺得生活不方便嗎?一直住在山上,買東西吃飯什麼的都挺麻煩吧?”
晉扶桑:“不會。我們并非日日都守在道觀中,每月會有固定的下山日。觀中亦有負責雜事的行堂。”
張泳:“哦,那還好。另外扶桑道長你講話這麼文绉绉的,也是女幾山派的修行要求嗎?”
晉扶桑:“嗯……”
葉何适時出聲道:“這應該算是扶桑對自己的要求。”
張泳“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五人聊着天,過了幾分鐘,葉何手機顯示“19: 29”的時候,莊曉夢推門而入。
他依舊背着那個大紅色的防水袋,皮膚白皙,神色淡漠而随性。
晉若木、葉何都跟他打了個招呼。
“門口有點擠了,大家要不坐那邊去吧。”張泳主動說道。
風水館裡面有一個隔斷,隔斷後面擺了兩張茶幾、幾把竹椅和兩個沙發,牆邊還立着兩排木制書櫃。張泳讓大家到沙發和茶幾邊上落座。
卡點到的莊曉夢一點也不客氣,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地主似的一人霸占了一個沙發。大紅色的劍袋橫放在腿上,一副誰都别坐我旁邊的架勢。
“隻剩亦哥沒到了。”見大家都落座,張泳站在隔斷邊,邊揮手邊說道,“各位,我這個負責開門的就先撤了,回頭再聊。”
“請留步。”
晉扶桑忽然起身,擡起雙臂向張泳行了個拱手禮。
“啊?”張泳一愣。
葉何也有些疑惑。等會兒他們不是要商量封印的事情嗎,扶桑為什麼要讓張泳留下?
“我今日蔔過一卦,天數為七,利有攸往。”晉扶桑禮數周全地行完拱手禮,神色肅穆而鄭重,“此事當有七人成局。張泳,你今夜在此,便是這第七人。”
張泳呆若木雞,過了好一陣子才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晉扶桑颔首,“是。”他又莊重地行了一禮,“扶桑在此懇請您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助你們?一臂之力?”張泳更加瞠目結舌,臉上表情好像寫着“你确定嗎”四個字,後頭跟了個大大的問号。
葉何也怔住了。
什麼情況?
他看向其他人。莊曉夢眉頭微蹙,一副“搞什麼東西”的表情,高覓音眸色茫然與思索兼具;隻有晉若木臉上不見驚訝,像是提前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出。
“我,那個、我——我當然想幫你們,問題我也不是破異者……”張泳瞟見了葉何和高覓音,話音一頓,然後轉口道,“好,我留下。有事盡管使喚,沒問題。”
他幹脆利落地走了茶幾邊上坐下。
晉扶桑也坐回原位。
張泳左看右看,見大家神色各異,撓了撓後腦,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一時不好開口。
好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韓明亦風風火火地走進風水館,徑直走到隔斷裡面。
他一下子愣住了:“怎麼這麼多人?”
葉何往旁邊挪了挪,讓他坐下。韓明亦正要落座,忽然瞥見了那邊吊兒郎當癱在沙發上的莊曉夢。
他蹙了下眉,沒有發作,轉而坐下問道:“扶桑,葉何和覓音是你叫來的嗎?”
“是。”晉扶桑坦然點頭。
“覓音我能理解,可葉何……”韓明亦聲音漸低,視線在晉扶桑和莊曉夢兩人身上跳轉了兩下,而後看向張泳,斟酌道,“泳子,你要不先——”
“扶桑道長讓我留下。”張泳幹脆地說道。
“啊?”韓明亦頓生疑惑。
晉扶桑解釋道:“明亦,我今日蔔卦,算得封印一事需有七人參與。”
韓明亦眉頭一蹙,似乎在為晉扶桑直接在張泳面前道出了“封印”兩個字而感到不妥。他開門見山問:“為什麼是這七人?我們四個自不必說,覓音有泺水後人的身份,泳子和葉何是為什麼?”
這回,回答他的人是晉若木,“張泳是今日恰好在此,能合上我哥蔔出的卦——他占蔔了五處地方各需多少人入陣,根據陰陽爻得到的答案是乾山熊山招搖山各一人,女幾山和泺水各兩人。”她看向張泳和高覓音,繼續說道,“我算過泳子和音音的生辰八字,相合度非常高,再加上兩人又是合作過好幾次的朋友,所以泺水封印之上的法陣,泳子跟随音音一起入内,應該是比較妥當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