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渡剛擡腿往前就一步,陸淵想都沒想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把他扯了回來。
“他罪不至死。”
并非陸淵是個大善人,隻是天道在上,若無緣無故濫殺人,必會天罰。
“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随意殺人戮命的瘋子嗎?!”陵川渡的聲音冰冷陰郁,但細聽之下,還有一絲顫抖。
陸淵知趣地閉上嘴,他很難說。因為重活一世,在臨安鎮看到陵川渡的第一眼,對方宛如月下嗜殺的惡鬼。
危險,緻命,喜怒無常。
極緻的沉默。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陵川渡隻覺得難堪,想要掙脫開,“放開我。”
陸淵下意識地收緊了臂彎,想要将對方籠在自己懷裡,在自己沒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他不能放手。
躲避話題,隻會把他們之間關系弄得更加糟糕,更加回不了頭。
幾乎是同時,陵川渡悶哼了一聲軟倒在陸淵身上。
陸淵要是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就會聰明地松開手。
但是他現在還有點懵,所以本能地更用力地收攏了手掌。
陵川渡渾身更加劇烈地抖了一下,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别碰了。”
陸淵:“我……?”
我碰什麼了?
他還沒來及說什麼,就看見陵川渡難耐地在他肩膀蹭了一下,面具歪歪斜斜,露出他緊繃的下颌。
“……手拿開……啊……”口中的驚喘卡在了喉嚨裡,隻能聽見一個細弱的氣音,他像瀕死的幼獸,又像離了水的魚,在陸淵身上汲取最後一點氧氣。
陸淵看他一直在顫抖亂蹭,怕面具鋒銳的表面刮傷他,隻好替他取了下來。
卻無措地看見一張濕漉漉的臉龐,眼裡已經失焦,白玉般的臉上浮上一層不正常的绯紅,咬着下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陸淵視線僵硬地往下探去,他發現剛剛情急之下掌心附着在陵川渡的内府之上,而自己手背上、手指間纏繞着淡金色雲霧般的神血氣息。
更讓陸淵慌亂的是,他看見自己的靈力順着對方的衣物一路滲透而下。
他剛剛為了不放陵川渡走,無意間動用了自己本體的能力。
神血靈力蠻橫威壓,不請自入。
在陸淵沒注意的情況下,本體靈力開始與陵川渡的靈核在内府中交融。
他竟然強迫對方完成了一次神交……
現在的情況,他像極了一個登徒子。
冒犯對象還是他的師弟。
陸淵後背發涼,恨不得找個坑挖了把自己埋了。
但手比腦子更快的是,他随即布下了一個障眼法。縱使這邊沒有什麼行人,但是以防萬一,畢竟他也沒有讓别人瞧的嗜好。
陵川渡灼熱的體溫順着同陸淵緊貼的脖頸處肌膚,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陸淵喉結微動,手心的靈力還在盡職盡責地往内府裡面鑽,惹得掌心下的人痙攣似的顫抖。
“放、放手。”估計是刺激得狠了,陵川渡迷迷糊糊地想推開陸淵的手,他呼吸更加急促,也更加難受。
在神交還未結束的時候,斷然撤走靈力,他是無礙,但是陵川渡的内府就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了。
陸淵一隻手扶着他脫力的身體,一邊哄他,“别鬧,馬上就好了。”
陵川渡眼眶發紅地看着他,聲音支離破碎,斷斷續續,“……你說的,别騙我……”
陸淵垂眸跟他視線相對。
對方如此順從,依賴,全心全意眼裡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師弟。
帶着陸淵神血的靈力霸道異常地在陵川渡的内府裡橫沖直撞,糾纏着靈核想要跟它合二為一。
陵川渡脊背在打着顫,明顯在忍耐,他口齒不清地說:“你騙人……”
陸淵用指尖撩撥了幾下對方汗濕的頭發,并未停下手上的動作,“沒有騙你,乖,再等等。”
陵川渡帶着水痕的眼睛空洞盯着陸淵,他已經沒有抗議對方騙人的力氣了,隻能任由陸淵肆意妄為。
淡金色的靈氣終于慢慢煙消雲散,它在陌生的内府裡如願以償。
見到陵川渡像是平靜下來,灼熱的氣息變得正常,失神的眼睛逐漸清醒。
陸淵立刻心虛地松開對方,移開了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安靜。
“呃,你要是覺得我占了便宜,你也可以占回來。”
還是安靜。
陸淵有點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