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霍森的消息,便是冰湖頂上,牧弋被猞猁所傷那天,若不是那隻猞猁,霍森耳邊還能再安靜幾年。
黑狼回憶完自己悲慘的初戀往事,把扯下來的牛肉當成小狼崽嚼碎,聽着黑狼咀嚼聲,牧弋莫名感覺自己脊背發涼,于是小狼又朝着自家霍哥挨了挨。
往事已不可追,彎掉的狼王雖直不回來,但對獵狼犬的執念日漸減淡。
結果,一隻陌生狼崽的氣味把黑狼磨平的怨念勾了回來。
兩年未見,白月光帶崽回歸的狗血劇情終究沒有落在可憐的孤寡老狼身上,落在這位倒黴狼王身上的,是另一個狗血劇情。
那小狼崽,不是霍森的崽子,而是——!!!
看透一切的黑狼本來就黑的臉色更是徹底黑透,它現在更想把牧弋抓來問問了,小妖精用了什麼法子消除了這老獵犬對狼的芥蒂!
“霍哥,它看起來像是要吃了我。”牧弋被黑狼盯得心慌,在霍森面前,狼崽子一貫愛賣慘,它又把自己躲進了霍森身下。
“它不敢。”霍森雖這麼說,但還是順爪護緊了牧弋,這句話本來沒什麼誤會的餘地,但介于黑狼前科,霍森看向黑狼的眼神,更鄙夷了。
随着野牛被群狼分食殆盡,黑狼将群狼遣散回領地,自己帶着灰狼跟在霍森和牧弋身後。
一路無話,霍森一路上都沒搭理狼崽子獻上的殷勤,為了離黑狼更遠些,它還把牧弋叼了一路。
天本就已近暮色,和狼群攪和許久,現在叢林間更是漆黑一片,在月光照射下,一雙雙詭異的綠瞳,直叫人發慌。
後半夜被砸門聲吵醒的男人,拿着手電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再濃的睡意都被四雙綠綠的眼睛給吓醒。
“霍森!你又往家裡帶了什麼東西!!!”聞見血腥味,男人罵罵咧咧把受傷的灰狼朝屋内趕,看見狼腿上眼熟的咬痕,他不禁多看了霍森兩眼。
人類不能過多幹預野生動物的生活,但凡事總有例外,正如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救狼也一樣,更何況是自個獵狼犬造的孽。
自家狼王被霍森攔在屋外,灰狼變得極其戒備,不肯給男人靠近分毫。睡到一半被喊起來,本就煩躁,男人也沒耐心和狼打什麼交道,直接往灰狼身上飛了一針麻醉。
灰狼應針而倒,男人先給灰狼脖頸束上了一條牢固的狗繩,然後才回屋翻找合适的藥粉。
後腿的傷口被敷上了一層厚厚的藥粉,男人又找來兩塊夾闆固定住灰狼受傷的後肢,灰狼躺在地闆上,睡得十分安詳。
天邊已有泛白的勢頭,一夜未眠,站在門口的兩狼一犬面上皆是疲态。
霍森想把牧弋推回屋内,屋外的狼王自己一隻狗就能應付,一隻被觊觎的小狼,就應該回屋乖乖睡覺。
牧弋自然不肯把霍森留在外邊和這頭心思不純的變态黑狼獨處,狼崽子賴在霍森腳邊,抱緊霍森的後腿撒嬌,嘤咛聲軟乎,霍森隻好讓牧弋留下。
“灰狼想恢複,至少得在這裡留一個月,你不會也想賴着不走吧?”霍森警惕望向漸漸和夜色分離的黑狼,不留一點情面,直接下達逐客令。
“身為狼王,照看自己臣子,不是應該的嗎?”經過白日交鋒,黑狼現在聽見霍森的話,總想嗆上兩句,它本來也沒打算留下。
灰狼禍從口出,是該遭遭罪。
“不離開,那就别怪我幹回自己老本行。”
“什麼老本行?”黑狼不屑。
霍森陰恻恻道:“獵狼。”
一直沉默的牧弋也跟着陰恻恻重複:“獵狼!”
“唔……不獵也行,我們家小弋還差幾頭狼做陪練。”黑狼沉默,霍森卻不想放過它,獵犬溫和一笑,把周身戾氣藏得嚴嚴實實,出口的話卻叫狼不寒而栗,“我把你腿也咬斷,留下讓我家小弋磨磨牙。”
你家,你家……誰惦記那白狼崽子啊!毛都沒長齊的東西!!!
“呵,你也不是東西。”黑狼冷言諷刺,霍森同那小狼,可不是什麼父慈子孝的感情。
若是?
黑狼眉頭一挑,留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話。
離開前,它朝着霍森喊道。
“狼後。”
獵犬和白狼差點一齊咬碎了自己的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