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毛病犯了。
由于某種不可抗力因素,姜厭是個資深養生佬,看到身體不好的就想給人提建議。
這次沒個注意居然把建議提鬼身上來了。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改掉這個毛病。
經曆剛才那一回,姜厭謹慎地打開第三個房間。
沒有倒下的拖把掃帚,也沒有站在馬桶邊的“人”。
這次的房間裡面挂滿了畫。
畫的整體基調是暗紅色,上面全部畫的是一個微笑的男人。
姜厭擡腳走進房間,仔細打量畫上的人。
越往裡,畫上的人笑起來的幅度越大越詭異,表情也越來越癫狂。
最初隻是抿嘴微笑的表情到後面張大嘴露出血紅的牙龈。眼睛也随着誇張的表情越瞪越大,到後面眼球都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樣。
前面所有的畫都完完整整,最後一幅畫卻缺了一大塊,上面清晰可見的被火燒灼的印子。
已經看不見畫上的人了。
姜厭盯着畫若有所思。
畫上這人他好像在哪見過...
到底是哪呢?
想不起來。
在昏暗的燈光下,畫上的顔料似乎在緩慢蠕動。
姜厭忽然感覺到自己背脊陣陣發涼,于是轉身查看。
是誰?
但他背後如剛進來時一般,空空如也。
他身上的黏膩惡心卻毫無減輕。
姜厭将視線慢慢移動到牆上,畫中的男人眼睛轱辘着轉向在房間裡站着的他,牽扯眼球的肌肉被繃得快要撕裂。
活的?
姜厭閃身離開房間,熟練地将門鎖上。
很詭異,但很可惜,這些不是核心。應該姑且算是“域”内扭曲現實的伴生物。
第四個房間完全沒有任何東西,除了吊燈和一把椅子。
一樓的房間就檢查完了。
姜厭轉換腳步走向上二樓的扶梯。
扶梯也是黑黝黝的,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他一腳踩上去,灰塵被震地揚起,所過之處留下一地清晰的腳印。
比起一樓來,二樓的房間顯然就多得多。
他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十多個。
姜厭歎了口氣,早聽部長說他們隊内需要擴招人數。
之前還沒覺得,現在才感受到人手不夠的疲倦感。
早知道就把預備隊員叫來了。
擴招隊友也很麻煩,現在隊内熊孩子太多了。招入的隊友要是跟他們性格不合,他們首先一個不接受人家。
要是合他們性格……
姜厭覺得這個場面簡直不堪設想,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疼。
接着依舊是打開了離他最近的房間。
第一個房間門鎖似乎生了鏽,開門時會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姜厭費了點力将它推開。
其實開門很簡單,但他不想把整扇門拆下來。
裡面吹出來陣陣涼風,還有風鈴被風吹起即興演奏出的樂曲。
沒有其他房間明顯的黴臭味,暖黃的燈光照在地闆上,姜厭終于不用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東西了。
天鵝絨的床,床邊的床頭櫃上擺着花瓶和一個相框。花瓶中插着幾束新鮮的小雛菊,上面仿佛還有清晨的露珠。
旁邊相框裡的照片上是一樓房間畫裡的男人。
男人懷中還攬着一個齊肩短發的女人,但女人的臉上有被火燒後留下的痕迹。
放下相框,姜厭仔細觀察這個房間。
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踩上去會有軟乎乎的感覺。
光腳踩在上面應該會很舒服。
姜厭默默想着。
陽台是敞開的,外面的暖洋洋的陽光灑進來,陽台上還挂着玻璃做的風鈴。
一間溫馨的卧室,甚至還放了嬰兒的搖籃床。
搖籃床裡有幾件嬰兒的衣服和一些小玩具。
光是看着就知道房間的主人在裝飾房間時有多麼用心。
姜厭不禁感歎這鬼屋裝修人員細節處理得相當好。
第二個房間内擺了幾個書架,書架上放着零零散散的幾本書。
這是書房?
姜厭随手拿起一本書翻動起來。
大概又是特意做舊,書頁發黃甚至還有被蟲啃過的痕迹,上面的字幾乎已經模糊不清。
但好在還有幾個字磨損較小,應該能認出來。
他把書拿到眼前仔細辨認。
“紅鼻...的...寶...戲團...火...吃...”
?
姜厭覺得這書看了還不如不看,本來就一頭霧水現在更加懵逼。
上面寫的是紅什麼什麼,應該就是這個園區的吉祥物“紅鼻子精靈”吧?
他回想外面随處可見的雕像,确實是紅紅的圓鼻子,臉上還塗着顔料,具體的樣子姜厭沒有看清。
說實話他覺得有點醜。
作為吉祥物的話,他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綠色老吉祥物。
姜厭很小的時候來過這個遊樂園,不記清是家裡哪位長輩帶他來的了,但他回想起那個時候很開心。
可惜那個吉祥物被淘汰掉了。
難道是現在人的審美就是喜歡這種醜醜的東西嗎?
姜厭放下書,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可惜他依舊沒有看到什麼吃人的怪物。
怪物倒是有,但一樓上火的老兄行動不便,吃人什麼的,照它那個腿腳應該是追不上别人。
第四個房間是衣帽間,巨大的鏡子貼滿整面牆。
衣架上的衣服挂得不多,有幾件西裝和裙子,有幾件衣服的衣擺上沾着已經幹掉的黑色點迹。
姜厭蹲下身子伸手摳了一下。
一塊黑色點迹一部分脫落碎成渣,露出下面已被染成鏽紅色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