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指使我,來見你是我自己的主意。”席格搖頭,“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求合作。”
企鵝人笑出了聲:“合作,憑你?”
席格平靜地說:“是的,就憑我。”
“那好,我歡迎所有跟我一起發财的人,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一個新手,怎麼可能連勝三次?”企鵝人幾乎笑了出來。
“很簡單。這座賭場流通着兩種籌碼,區别隻在背面的浮雕不同:公正女神睜着眼,和閉着眼。沒人會刻意去數兩種籌碼的數量,甚至沒人在意賭場裡其實有兩種籌碼。乘着骰子的盤子下方有隐蔽的小孔,可以噴出氣流。熟練的荷官通過氣流控制骰子的落點,以此來左右輸赢。”
“别轉移話題,你可不是看着骰子下注。”
“不,搞清楚兩種籌碼之後,答案就很簡單了。荷官操控輸赢并不随機,而是看女神站在那位賭客身邊。換言之,誰能拿到‘睜着眼睛的公正女神’,誰就赢。你給賭博的人都配上服務生,就是為了做這個手腳,他們會隐秘地亮出籌碼,好讓荷官看到。”席格頓了頓:“但是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問題:賭客們基本上是面對面的,就算服務生動作再小,也有被他們看到的可能。”
企鵝人的面色沉了下來。
席格繼續說:“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視而不見,并不在意輸赢。你通過操縱賭局,目的是通過分配給各人的籌碼多寡,傳達某種信息。就比如說:”席格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出貨量。”
企鵝人慢慢擡起頭,半張臉沉在陰影深處。直到兩人靜默相對,他才開始正視席格,小眼睛裡閃爍着居高臨下的寒光。他終于端出了□□頭子的風度,而不是裝成個滿腦肥腸又膽小如鼠的富商。
他十指交疊,緩慢地說:“你格外聰明。”
席格猜對了,企鵝人仍然走私違禁貨物。
作為美國鼎鼎有名的犯罪之都,哥譚市的地頭蛇在各個經營領域有着相對明确的劃分。譬如黑面具掌控着軍火生意,雙面人擅長搶劫銀行或珠寶店,小醜負責大屠·殺和無·差·别恐·怖·襲·擊,而企鵝人的龍頭産業就是毒·品走私。
流水最高峰時,市面上流通的毒·品,至少有六成經由企鵝人的貨輪,從德羅斯海灣流入哥譚,大量廉價毒·品傾銷使哥譚幾乎淪為瘾君子的城市。
那也是蝙蝠俠下手最狠的一次,他打斷了企鵝人二十多根骨頭。後者在病房裡足足住了十個月才勉強恢複。
毒·品犯罪是企鵝人的經濟支柱,收縮毒·品交易量等于削減權力,這是企鵝人不能忍受的。但是在哥譚警局和蝙蝠俠的雙重壓迫下,他不得不含垢忍辱,暫避風頭,毒·品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他隻能轉而走私軍·火和違·禁·藥·物,從黑面具手裡搶湯喝。
企鵝人表面上安分守己,背地裡用隐秘的方法聯絡蛇頭,交換信息。地下賭場之所以混亂,是他自己故意在把水攪渾。多處賭盤再加上真人賭鬥,還有富豪權貴幫忙遮掩,現金流水如一團亂麻,就算是蝙蝠俠都不一定能理清。
席格沒有把這些話說明,企鵝人是個好面子的人,跟聰明人交涉點到為止就好,貿然挑破反而給人以自作聰明的惡感。
他點了點頭,把話題繞開:“你其實并未打算殺死弗蘭克。”
弗蘭克制作的毒·品,根本不足以沖擊市場,企鵝人故意令他以為他帶來了麻煩,隻是因為他想讓弗蘭克沖在前面幫他頂罪。
企鵝人搖頭:“不要轉移話題。具體說說交易的内容。别告訴我隻有三個:蝙蝠俠、蝙蝠俠和蝙蝠俠。”
“确實跟蝙蝠俠有關又無關。我希望你把我送進阿卡姆瘋人院深處,越接近中心治療區越好。”
“然後呢?”
“然後由我來殺死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