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此一事，她也明白有些事不該對所有人隐瞞，要是就此暴露，便聽天由命吧。

“是。”葉聲一把拿過浮在面前的白色簽牌捏在手裡，深吸了一口氣，連着之前的焦灼不安都随之塵埃落定。

她們的安排妥當，其他人便依之前的安排一一抽了簽牌，其間還真出現了一些有趣的組合，比如封霄寒和徐行北抽到了同為紅色的簽牌，浮光派大師兄沈尋和常清山大師兄謝霄雲意外都拿到了藍色簽牌……

一時間成功組隊的弟子，或兩兩寒暄，或冷靜分工，葉聲在這吵吵嚷嚷間鄭重地向江雅兮道歉道：“江姑娘，對不起，此番差點陷你于難堪，十分抱歉。”換位思考，如果今日她是江雅兮，剛剛發生的一切，肯定會讓她生氣的。

“葉姑娘，對不起，讓你為了我如此費心，現在還必須帶上我，”江雅兮也無比誠懇地道歉，畢竟她剛剛也算是利用了葉聲聲，但她真是有苦衷的，“你放心之後的試煉，我一定竭盡全力，盡量不給你添麻煩。”

這話說得葉聲哭笑不得，她現在和江雅兮就是“難兄難弟”，誰拖累誰還不一定呢，不止如此，還有一個完全不在事情之内的葉聲聲受了牽連，此番肯定會連累她名聲受損。

葉聲無語凝噎——嗚嗚，萬惡的系統任務，真是害慘我也！

她心裡無可奈何，但事畢竟是自己說出口的，必須要敢作敢當，至于找系統算賬什麼的，等之後再說。

這樣想着，趁封霄寒過來要跟江雅兮說什麼，沒空關注自己，葉聲鼓足了勇氣走到掌門長老以及葉父葉母面前準備道歉，因為事發突然，她肯定讓這些長輩為難了。

但封乾逸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無妨，好好歇息，明日入塔要處處小心。”

葉聲看了看沖她微微笑着的葉乾修和柳乾雨，他們倆也擺擺手，什麼話都沒說。

但在葉聲轉身走出兩步之後，耳邊突然響起葉乾修的聲音，他似猶豫了片刻才道：“孩子，我知你首次下山，樂于交到了山下的朋友，但日後斷不可再如今日一般随心所欲，切記三思而後行。”

葉聲差點淚灑當場，因為葉父的諄諄教誨以及他溫柔的語氣，因為心裡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點點委屈，因為對明天試煉的害怕，因為對葉聲聲的羨慕……或許都有，總之她是拼盡了全力才忍住了眼淚。

“小師妹，”封霄寒、徐行北和江雅兮站在一處，看到她走近，封霄寒便直接開口道，“你和我換簽牌好不好。”

葉聲疑惑道：“簽牌還可以換的？”

“自然，方才已經有人換了。”封霄寒急着和江雅兮一隊，沒有糾結她居然這麼問，因為去年她就跟人換過。

換了簽牌，100點積分便到手了，可和江雅兮一隊，是葉父的安排，意在叫她以此為鑒，做事當三思而後行，并且保證對别人的公平。如果換了，被葉乾修知道，說不一定會讓他對自己失望的。

一面是長輩的教誨，一面是關乎她未來的積分，葉聲心裡天人交戰，一道聲音說自己的未來最重要，葉乾修又不是你的父親；一道聲音說你對葉父葉母本就心存感激和愧疚，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

糾結半晌，葉聲實在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選擇了遵從葉乾修的安排，她看了看徐行北一眼，揶揄封霄寒道：“你說換就換呐，問過人家徐少俠沒有？”

封霄寒将手搭上了徐行北的肩膀上，哥倆好一般道：“喂兄弟，告訴她，你願不願意交換簽牌？”

“嗯。”徐行北表情淡淡的，目光一直落在葉聲臉上。

他實在不能理解葉聲聲今日的所作所為，耳邊突然響起了之前師兄所言，葉聲聲拒婚師兄，乃是因為她心悅女子？

——徐行北渾身一個激靈，肯定是被大師兄給傳染了，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是，徐行北這家夥幹嘛要來湊熱鬧啊？葉聲無奈：“算了吧師兄，爹爹都安排妥當了，我不想再多生事端。”

既然可以交換，那江雅兮和徐行北交換也是一樣的，但徐行北都願意換了，封霄寒還來問她，便說明江雅兮不換。

江雅兮不換，一是可能是因為不願意給封霄寒也添麻煩，二恐怕是不願意在葉乾修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江雅兮怕，自己難道就不怕嗎？

封霄寒可别想害她，葉乾修不是她爸，但她還占用人家女兒的身體身份，對人家心有虧欠，所以葉聲再次嚴詞拒絕：“我不願意換。”

“不換便算了，我相信徐少俠也将是個好隊友，是吧？”封霄寒道。

封霄寒這麼一說，葉聲便放下心來，又等封乾逸再向衆人交代過幾句，遣散衆人後，拒絕掉見她心緒不佳迎上來安慰的謝霄雲，獨自一人步行回瑤光峰。

回到房間，葉聲一直拿着那片白色簽牌郁悶了将近一個時辰，最後随手将簽牌放在梳妝台上，俯身趴到床上繼續煩惱，可煩着煩着她就睡了過去。

直至翌日，日上三竿，葉聲猛地從夢中驚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立刻下床手忙腳亂地穿衣洗漱：“我去，江雅兮肯定等急了！”

簽牌是入塔的鑰匙，必須要帶的，可現在桌上放着的，她睡之前放在上面的白色簽牌陡然變紅色簽牌，下面還壓着一張封霄寒寫的紙條。

“啊，封霄寒！我去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