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北專注于療傷,葉聲等了一會,也在地毯上盤腿而坐,嘗試着将引入體内的靈氣,凝入丹田中。
隻是丹田四周仿佛被設下了屏障,靈氣隻能浮動環繞在上面,沒辦法注入其中為她所用。
屢次嘗試失敗,葉聲無奈睜開眼睛,起了身拿着簽牌慢慢去到了塔廊。
此時此刻她心裡空空如也,迷茫非常,她不是沒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也不是沒有朝着目标前進的決心,卻還是覺得束手無策、寸步難行。
“葉聲聲?”徐行北結束療傷,見葉聲不在,害怕她獨自去到了下一層,連忙起身尋找。
葉聲一手按着塔廊處的欄杆,回頭看向臉色蒼白、身形搖晃的徐行北,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睛裡帶着的急切在看到她時瞬間消失。
“徐行北你的傷很重,得盡快找白長老幫你療傷,”葉聲走到他面前,将簽牌遞給他,“我們出塔去吧。”
徐行北低頭看着放在她手心的那塊簽牌,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拿了過來捏在手裡,擡眼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受傷,你會想出塔嗎?”
“不,”葉聲搖了搖頭道,“都走到了這一步,我是不會半途而廢的,但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沒有生命和健康的身體重要,試煉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嗯,我知你是為我好,”徐行北走到欄邊背着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按在欄杆上,面向葉聲道,“但對我而言,一次難得的機會,值得我拼命一搏,所以我們繼續往下吧。”
葉聲看着他身上已經幹了的血迹,十分不确定地問:“接下來的幾層或許會更難走,你确定還能撐得住?”
就地施了一個清潔術,徐行北衣服上的血迹立刻消失,衣服上唯剩被刀劍劃破的口子。
這一幕讓葉聲失語,随即沒忍住笑出聲來:“那我們就繼續往下,不過之前一直是你照顧我,接下來的路換我照顧你。”她朝徐行北伸出手,“我的簽牌還我。”
下到第三層時,鼎沸之聲幾乎可以掀天,葉聲他們剛在地上站穩,就被人往後推搡了一把,徐行北走在她前面,回頭看了眼推葉聲的人,換來那人更暴躁的咆哮:“看什麼看,找死是不是!”
“徐行北,我沒事,繼續走吧,”葉聲掃視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隐約有了些許猜測,“你注意自己的身體。”
徐行北沉默着回過頭去,看着走在他前面的老百姓,他們都是些老弱婦孺,手腕上綁着繩子,被連成一串,他們腳下踏着草鞋,年紀小的直接打着赤腳,腳底被石子硌出血來……
當下情形怎一個被動了得,這場景葉聲也隻是在電視劇中才有幸見過,雖然看過,古裝電視劇裡戰俘的結局都是被潦草帶過,是死是活都是用來反應主角的品質。
葉聲無奈歎了一口氣,不知該慶幸這隻是在試煉,他們不是真正的戰俘,還是同情這一關塔靈的遭遇。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次的試煉内容全是虛構,沒有人成為戰俘,每個人都能活在和平環境裡,過着他們想要的生活。
約莫走了兩個時辰,負責押送戰俘的這些人終于舍得停下來歇息片刻,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别,所有人都蹲在地上,瑟縮地擠一起,像一群即将被宰殺的羊羔。
心裡有很多的疑惑,比如面前的老百姓是來自何處,又将要被押送到哪裡,抓住他們的人又是誰?但葉聲他們沒有機會問,臨近的人如驚弓之鳥,不經意地觸碰都會讓其吓得瑟瑟發抖。
“你還撐得住嗎?”葉聲在徐行北手心寫字,寫的是她日常所寫的簡體字,也顧不上他看不看得懂。
徐行北确實不清楚,連蒙帶猜地點了點頭,正想要說讓她不要害怕,押送他們的人中,有人徑直走到他們面前,一隻粗實、指甲裡還帶着泥的手,忽地伸了過來掐住了葉聲的下巴。
“領軍,這姑娘長得非常不錯,”來人回頭對他們的首領道,“把她們帶回去要獻上去,我們碰都碰不到,不如趁現在先讓兄弟們享受享受。”
他口中領軍就坐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果然,禽獸才不會管你是蓬頭垢面還是光鮮亮麗,葉聲現在的形象就好比街頭的乞丐,卻還是抵不過這些人,獸性壓制過人性。
徐行北的手腕也是被綁住的,他一擡起來就牽動了左邊的葉聲和他右邊的一個小孩,小孩見他抓住了那個士兵掐着葉聲下颌的那隻手腕,急得哭出聲來。
孩子的哭聲在衆人的靜默中顯得格外突出,但徐行北沒有在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寒聲道:“放開她!”
那個士兵痛得面部扭曲,放開葉聲的下颌,甩着鞭子就抽向徐行北,葉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極有可能抽到徐行北頭上或臉上的鞭子,淚眼婆娑仰視着那人道:“這位大爺,您且可憐可憐我兄長吧,他久病無醫,受不住您的這一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