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雅兮躬身拜下,再直起身時,妖王已經飛向花朝塔去了,她也要趕緊去高府。
她都走出去了好幾步,而後腳步一頓,轉身借月色看清楚了展家門楣高懸着的貞節牌坊,她片刻都沒有猶豫,擡手放出她的弓箭,搭箭拉弓放箭一氣呵成,攜帶着雷霆之力的追風箭直直釘在了牌匾上。
做完這一切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當然也就沒有看見那塊貞節牌坊摔在了地上,碎得十分徹底。
追根究底,她的痛苦其實和這塊牌匾背後的意義脫不了關系,如果展夫人不用年紀輕輕守寡,蹉跎歲月,不用受孤獨的折磨,或許就不會和管家攪在一起,當然也就可能不會有她的出生。
然而即便知道了這種影響,江雅兮也懶得理解展夫人——她理解别人,别人可沒有理解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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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高勇傑那家夥在哪裡,咱們都得先讓現在牢裡的那個假高勇傑出獄,”葉聲及時提醒道,“不能讓她冤死法場。”
葉聲聲點了點頭:“确實,後天她就要被斬首示衆,我們必須在這期間,将真相告知衙門,隻是我們暫時沒辦法讓那些人相信獄中的是妖而非高勇傑。”
“小師妹,你在跟誰說話呢?”她對面的謝霄雲問道。
葉聲聲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自言自語呢,我是在想如何先将獄中的兔妖救出來,她若真的被斬首示衆,真正的兇手便逍遙法外了。”
“劫獄肯定是不能的,”謝霄雲喝了一杯茶道,“隻能向府衙裡的大人證明這個高勇傑不是該被斬首的人,難也就難在這裡了,除非她能主動變為女身或是原形,向府衙的大人們說明情況,或者我們能在她被斬首之前将高勇傑找到,否則府衙的告示已經張貼出去,肯定不容有失,即便我們向他們說清楚了,也不确保他們不會将錯就錯。”
葉聲聲無奈歎了一口氣道:“你看她那狀态,分明就是一心求死的樣子,我們恐怕說服不了她。”
“孩子!”白霄曦握緊了茶杯道,“我們可以從孩子入手,那孩子一直在找他的娘親,我們便帶他去牢中見一見她,或許能引出她的一絲求生之意,而且這也是被衙門允許的,帶孩子去‘見’其最後一面,沒有人會阻攔。”
謝霄雲點了點頭:“可行,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去高府,一是先在府中尋找高勇傑的蹤迹,然後再帶那個孩子去牢中。”
一直在擔心江雅兮狀況的封霄寒沉默聽了好久,此時卻突然站起身來道:“恐怕等不了明天了,有人動了我設在那孩子院子裡的禁制。”
事關重大,其餘幾人幾乎是一起從凳子上起了身,謝霄雲道:“走,我們立刻去看看。”
幾人出了客棧便禦劍前往,葉聲實在沒有忍住問葉聲聲道:“你覺得是魔界還是妖界派來的人?”
“上一次在寒月潭中,魔界的人來了一群,妖界的除了已經化龍的青魚妖,便隻有他們妖界的護法大人,”葉聲聲仔細回憶着當時的情形道,“不過我覺得妖界的态度實在模糊,上次那個護法也沒有全心奪搶我所持有的青龍骨,隻在一旁作壁上觀,應該算是為魚妖化龍而來,而非沖青龍骨,所以大抵還是魔界之人。”
葉聲點了點頭道:“妖界的意圖确實難以琢磨,但我們确實不應該掉以輕心,隻是我覺得上至飛禽,下至走獸他們都屬妖界統領,天魔降世,應該對他們沒什麼好處吧。”
“诶……那可不一定,”葉聲聲運起靈力加快速度道,“我們人間和妖界大不相同,妖界講的是弱肉強食,除了開靈智,修煉成精、怪的,普通的飛禽走獸他們是不會在乎的,如果天魔出世對妖界至尊的那幾個有好處,他們應該會極力促成。”
動了院子禁制的人正是江雅兮,之前到高府時,她親眼見封霄寒在此施以禁制,想破處這個禁制于她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江雅兮運起靈力往地上一拍,地上由火線連接起來的一串陣法便顯露在地面上,隻要毀掉那個核心陣法,這一整個禁制便會立刻失去效用。
這些禁制上燃着的業火是妖魔鬼怪的克星或勁敵,卻對她沒有多少影響,隻要她收斂起所有的氣息,甚至可以直接走進去抱出孩子,不過,還是給封霄寒他們提個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