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想回到常清山來,找你找聲聲姑娘,可是我才從常清山出來不久,便要灰頭土臉地跑回來,失禮又失分寸,還容易叫人看輕了,雖然沒有幾個人認識我。”她勾唇笑笑,将内心的掙紮娓娓道來,“退無法退,前又前進不了,唯一能想起來的居然還是那個地方,所以我就回去了。”
她下意識擡起手接了一片雪花遞給葉聲繼續道:“我覺得隻我一人太孤立無援,如果能和大家一起走出來便不用害怕了,好在他們沒有放棄我。”
這期間肯定還發生了許多事,她不說其他人也不好問,隻一點無論她做什麼選擇都遵循着她的本心,這是十分好的事情。
“至于其他族人,等我們在這邊安頓下來,再傳訊讓他們趕過來,”破曉看了看杜乾清和封霄寒道,“屆時還希望常清山能照拂一二,至少能讓我族中孩童能讀書習字,知禮明儀,”她摸了摸葉聲的腦袋笑着補充道,“無論男女。”
葉聲會心一笑:“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麟血族人會越來越好的,常清山也會越來越好的,聲聲和徐行北、我們大家都會越來越好。”
“沒錯,都會好起來的,哈哈哈……”
越往回走,聽到的歡聲笑語就越高昂,因為今年的這第一場雪好似比往年的更為潔淨,為慶祝自己和大家在此番劫難中活了下來,暫居山中的老百姓,不論親疏都聚在一起打起了雪仗,不少常清山弟子穿插其中蹦得歡快。
“二師兄,快來玩啊!”有人喊道,他們一行人,杜乾清是唯一的長輩不能冒犯,破曉姑娘是女子恐怕放不開,葉聲一個小孩子自然被他們忽略,所以隻叫了封霄寒。
封霄寒看向杜乾清輕輕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無憂無慮、潇灑自如的封霄寒了,一次劫難讓他不得不從頭開始,師妹兼師尊的白師妹身死,再然後爹娘、師尊柳師姑、還有諸位師叔同門紛紛身死,都讓他意識到該穩重些了……
“去,”杜乾清拍了他後背一下,“去玩去,帶着破曉族長和小葉聲一起去,年紀輕輕的不要日日都闆着個臉,能活着一時均是不易,能得片刻無憂無慮更是難得,去玩罷,我看着你們。”
“師叔/師尊……”葉聲和封霄寒一起叫出聲,又聽得杜乾清繼續道,“傳訊給你大師兄,讓他将聲聲喚醒,一起過來好好玩一會,自天魔出世至今,常清山一直愁雲黪淡,今日能與民同樂,與蒼生同歡,實乃幸事,莫讓大家錯過了。”
他微微回首,側身指向七星塔的方向:“也教那塔下天魔看看,我人界豈能讓它輕易擊潰!”
“慕小族長你也去,現下正是讓族中衆人融入百姓中去的絕佳時刻,莫讓族人們在客院中駐足觀望,快去請他們出來同玩。”
破曉笑開,對杜乾清抱拳一笑道:“是,多謝杜長老!”她快速離開去尋自己的族人,封霄寒索性就聯系起了謝霄雲,不過願不願來盡在他和小師妹意思不能強求,接下來他就帶着葉聲加入“戰局”中。
葉聲到底是小孩子形象,有人沒看清楚将雪球扔向了她,立刻就被一直在看着的熱心腸的婆婆跑入局中揪了對方耳朵,好一番斥責,聽着對方連連告饒,葉聲哈哈笑起來,連忙團了個雪球跑近了一些道:“婆婆等我報完仇,你就放過他吧。”說着,她就将雪球朝對方扔了過去。
等雪球在男子身上敲碎,婆婆便将人放開,來到葉聲面前将她抱出混戰中,關切道:“小姑娘你穿得過去單薄了,快過來烤烤火。”
葉聲抖了抖身上的雪,報之一笑道:“謝謝您,沒事的,我不冷……”
早在師尊的院子裡時,她拿了驅寒符在身上,現在即便穿得薄些也不覺得冷,倒是這些暫住在山中的百姓們,因為驅寒符有限,隻能給孩子和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隻能靠平日裡的方式禦寒。
整個常清山如開了慶典,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此時的七星塔地下一層中,靠着塔門正在給努力自己療傷的徐行北突然笑了起來。
因為掌門印靈雖然看重葉聲,卻不能多事再将開塔的方法告訴她,隻憑着自己對葉聲的喜愛,将她剛剛在塔前的呼喊聲都傳給了徐行北。
隻要她還活着,就足夠徐行北欣喜若狂了,雖然現在一笑便牽一發動全身地痛,但他還是哈哈笑起來。
“怎麼就自稱姐了呢?”他無奈地搖頭笑笑,忽略掉中央處被封印一半的天魔,的咆哮和掙紮,對着虛空道,“好,我等你來接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