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南方的九月還是穿着夏裝晚上睡覺可能需要開空調,但到了北方的十月,就已經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深秋的威力了。
再轉過兩個月,到了十二月,在這白山黑水的黑省,就是徹底領悟北國風光的冰天雪地了。
不得不說時間是過得真快,目前,姜鶴已經進組滿一年了。
在這個拍攝電視劇普遍都是以幾個月為檔期的時代,《天淮錄》用了一年的時間,也是證明這它的精心制作。
因着《天淮錄》的拍攝時長和多用真是外景的宣傳名頭,一直在吸引着外界的視線。
還好高導每次找到的地方夠偏僻,所以他們才能一直不被打擾專心拍戲,這次的黑省也不例外。
姜鶴已經十多天沒有在室外摸過手機了,被凍關機是一方面,沒信号就是另一方面了。
她正裹着羽絨服揣着暖手袋,靜靜地望着遠處的冰湖上,微微皺着眉頭昭示着她的憂心忡忡。
不遠處的鐘百齡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那邊的人和機器,頗有些敬佩:“易之哥真牛啊,這場戲拍得,可真敬業。”
可不是嘛,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衣着單薄跪在這冰湖上拍戲,也不要替身。
柳可容贊許地點點頭:“确實很敬業,小鶴也是,開拍以來就沒有用過替身,打戲受好幾次傷也不用,要不怎麼說這倆是主演!”
說到這,鐘百齡倒是以玩笑的語氣地說道:“可不是所有主演都這麼敬業…”
“好了你,還有空叽叽歪歪呢,咱倆趁現在不多休息一會,等會凍得直哆嗦。”
說到這,鐘百齡瞬間苦着臉,等會他就要下去陪陸易之了,雖說不用也跪在冰湖上,但是因為有他的戲份,也要脫掉溫暖的羽絨服受凍。
這次冰湖的戲,其實就隻有陸易之,柳可容,鐘百齡以及一位配角老師有戲份。
這場戲是淩家主發現了淩清秋對照霜的情意,認為他生了私欲,後面可能會産生私心闖下大禍,違背了淩家的教導,因此罰了他二十鞭,然後把他罰到冰湖上思過。
照霜沒有出場,姜鶴自然也沒有戲份,但她還是裹上衣服跟他們一起來到了拍攝場地。
隻不過來了之後就是自己一個人在一邊看着,靜靜地發呆。
姜鶴在想什麼呢,她在想,走到如今,照霜又在想什麼。
她不通世俗,沒有一顆真正的心髒,但也隻是在這方面薄弱。
但是天下唯一一把神劍的靈性,又豈會愚笨。
在遊曆天下中經曆了這麼多事,照霜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那個懵懂劍靈。
她在成為一把真正的“神劍”,她真的沒有察覺這一點嗎?真的沒有察覺到她的末路結局嗎?
既然已經察覺到了這點,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面對故作無事的淩清秋呢?
姜鶴被愁思環繞着,都沒發現他們拍完了戲。
直到柳可容叫她:“走了小鶴!回去吃飯了!”
姜鶴這才從愁緒中剝離開,一擡眼,正好對上陸易之,隻是他一對上姜鶴的視線便低下頭去。
姜鶴懂了,淩清秋的問心有愧也深深影響着他,此刻都是戲中人。
不過倒是他的愧疚讓姜鶴豁然開朗,照霜可能會短暫地被這種愁思所困擾,她不會拘泥兒女情長。
千年前,神劍已生靈性,為守護天地而自碎劍身鎮壓四方晦氣。
千年後人妖兩族發展失衡,此方天地已容納不下,兩族摩擦漸多,大戰一開必是生靈塗炭。
于是便有了神劍斬天這一計劃,隻要成功,就能開辟從此界去仙界的通天路,此後兩族生靈隻要修煉有成都能飛升上界。
如今的她經過紅塵磨練,看了人與妖之間的諸多血淚,為了天下太平,為了更加會義無反顧。
紅塵的牽絆隻能短暫地留住她的腳步,卻困不住她,或許會心緒複雜,但更多的是一種灑脫的心态。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脫掉了溫暖的羽絨服,姜鶴穿着戲服跺腳哈氣,這裡的嚴寒是衣服裡貼滿暖寶寶也阻擋不住的。
高導吆喝着大嗓門:“趕緊地,麻溜點,早拍完早回去歇着。”
“聽着高導話沒?都快點啊!準備好了是吧!高導!可以了!”
“第四百七十五場第一次第一鏡,開始!”
【照霜輕輕地戳了戳臉色蒼白的淩清秋:“白姐姐說你在家裡被罰了?怎麼回事啊?”
她身上披着一件火紅色的披風,帽子邊沿是一圈白色的絨毛,襯得她也是毛茸茸的,讓人看得心軟軟。
淩清秋搖搖頭,勉強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卻沒能成功:“不過是因為家中一點瑣事罷了。”
照霜靜靜看着他,他卻垂眸避開了她的視線。
照霜歎了口氣:“好了,笑得這麼難看還不如維持着你那張冰塊臉呢,我早上發現了雪妖蹤迹,要不一起去探探?”
淩清秋點點頭,剛準備應下,又聽見身後徐三桂叫他:“清秋哥...你爹讓你回淩家一趟,說是有急事相商。”
淩清秋聞言一僵,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照霜卻恍若未覺:“既然是淩伯伯找你,那你就去吧,我先行去找那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