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槿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妙,來者不善,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難道是淩霄出事了?或者戚家出事了?或者有人想借她對戚家下手?
不過沒有直接使用強制手段直接沖進來不客氣地暴力逮捕她,就證明或許還有轉機。
她将微微顫抖的手縮在袖中,強裝鎮定:“既如此,可否容我将這雜事與夥計們吩咐了,還勞煩各位大人稍後片刻。”
說着她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遞過去,低着頭恭恭敬敬地遞過去:“這是些茶水錢,麻煩各位了。”
官差接過來,将那荷包接過,掂量了幾下,然後意味不明地一笑:“哼,姚掌櫃記得手腳麻利點,不然咱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說着,他就走出了鋪子,但是圍在門口的官差依舊沒有撤走。
姚木槿飛速回到櫃台,拿出紙筆寫着一封封信,然後吩咐鋪子裡的幾個夥計:“虎子,拿着這封信去戚家,求見戚夫人。”“二牛,你去幫我照顧我娘,我出來後少不了你的,我娘的藥你拿着這封信去找李大夫拿。”“大勇,你去找趙行首他們,就說請他們這一次竭力相助我姚木槿,出來之後我将手中一半的商路都給他們。”“杳娘,帶上這封信,還有這枚簪子,去威遠镖局交給陳镖頭,他知道怎麼做。”
“我走之後,所有鋪子都交托給你們,能保下多少是多少,保不住就算了,不管是封鋪還是交錢都随他們去,他們主要是沖我來的,你們見機行事應該不會卷進來。”
夥計們一連聲應付:“東家放心,受您的恩惠我們才能活到今天,我們一定按您的吩咐辦事。”
門外官差喝道:“姚掌櫃,交代完了吧,該随我們上路了吧。”
姚木槿理了理衣服,然後從容不迫地走出去:“交代完了,請大人帶路。”
于是一行人把她圍在中間,押送着她向府衙走去。】
這場戲過了,就是姜鶴換上囚服,在牢獄中的戲份。
姜鶴還蠻新奇的,這還是第一次在戲裡當囚犯,面容也要畫憔悴一點,還有頭發也被刻意弄亂了些。
姚木槿被關在牢獄中,并沒有任何人提審她,隻有一個獄卒每天給她送飯,但也不會跟她搭話。
所以要拍的鏡頭就是她體現她的心理變化,還有調燈的光影明滅展現的日夜交替,以及一次比一次憔悴的形象。
【姚木槿睜開眼睛,看着那塊巴掌大小的窗戶透出一絲光亮,意識到又過去了一天。
她起身,用指甲在牆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印子,這是第四道了,也是她被關進來的第四天。
從初時的惶恐不安,到後來疑惑不解,到現在她已經鎮定下來了,既然抓了她又不殺她,就證明她是有用處的。
腳步聲漸近,一個獄卒走進來放下飯又離開,走得飛快。
“小哥,走那麼快幹什麼,搞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聊會天啊。”
看着獄卒走遠,此處又安靜了下來,姚木槿走到門邊去拿饅頭:“又是饅頭,天天吃,能不能換個口味啊……”
……
牆上已經是第十道劃痕了,窄小的牢房隻有那麼一絲光亮能進來,整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姚木槿現在已經學會和蟑螂說話了。
看到來放飯的獄卒,姚木槿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鎮定,有些焦急跑過去:“唉,小哥,别走小哥,告訴我上面到底想怎麼處置我,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啊!”
獄卒依舊沒說話,同樣是放飯就走。
姚木槿搖晃着牢門,不斷拍打嘶吼着:“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就會給姑奶奶我玩陰的是吧!等我出去不管是誰,要你們好看!”
……
髒髒的指甲在牆上劃下第三十道劃痕,再次聽見腳步聲,姚木槿已經懶得起身,隻是撓了撓亂亂的頭發,翻了個身,閉上那雙麻木的眼睛。
“哐當”一聲,鐵門被打開,“姚掌櫃,你可以出去了。”
是一個月前帶姚木槿進來那個官差,他走過來推搡了幾下姚木槿,姚木槿這才如夢初醒,一骨碌爬起來跟着他向外走去。
姚木槿跟着他一路府衙門口,然後被他往外一推:“走吧,你無罪釋放了。”
姚木槿順着他的力,跪倒在地上,看見明媚的天光,突然就笑了起來。
她不顧來往行人打量的目光,自顧自地笑了好一會,笑得大聲,笑得悲涼,笑得癫狂。
最後,她低着頭,佝偻着身子,逆着夕陽的餘晖,慢慢往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