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來這笛聲對白衣也有影響!她們恐怕在空中堅持不了多久!
笛聲落在元卓耳中,眼神變換了數次,面目一會兒平常一會兒猙獰。花莳捂住他的耳朵,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别聽。深呼吸,摒除雜念。”
過了一會兒,元卓緩和過來了,臉上露出一團紅暈:“謝謝姑娘。”
花莳橫了他一眼:“快去把人拉回來。”
元卓去拉自己的老父親,元父本來就固執,現在更是油鹽不進,一門心思參與鬥争。元卓好言相勸,被周圍推推搡搡,一把擠弄到地上。
花莳抽空瞥了一眼,冷笑道:“呵,你也太嬌弱了。”
元卓是十幾歲的少年,如此評價自然不服,更加賣力地勸阻。
“爹爹,你醒醒!我是卓兒啊!我們回去好不好?”
元父雙眼迷瞪,哪裡聽得進去。
元卓又去奪他手中的燒火棍,眼眶一熱:“你平時哪裡會拿這東西.....”
元父停滞了一下,神情似乎在辨認他是誰。
元卓輕聲說:“來,把它給我。”
元父半合着眼,神色一片迷茫。燒火棍慢慢抽離元父的手心,在即将脫離的一刻,元父突然像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神情緊張起來,一把将元卓推開。
元卓踉跄幾步,撞到了旁邊的花莳。他再瘦弱也是個男子,花莳的靈體本就輕盈,此時被他一撞,差點飛出去。
花莳回頭破口大罵:“滾一邊去!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元卓怔然:“姑娘何時救過我?”
花莳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說話。
元卓怯弱地看着她說:“姑娘的眉眼如此清亮,還是少翻為好。”
花莳聽了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奪過身旁不知是哪家的掃帚,追着元卓打了幾下:“要你管!要你管!”
受魔音鼓動的村民更加猖狂起來,居然連元卓也不顧,揮動手中的武器向他襲來。元卓從小錦衣玉食哪裡見過這般野蠻粗鄙的行為,驚得躲也不知道躲。
花莳一把将他推開,肩上挨了一榔頭,半邊身子立刻塌了下去,一隻手臂沒有知覺地垂在身邊。花莳兩眼充斥着怒火,一腳踢翻身後之人,沖元卓吼道:“發什麼呆!要你有何用!”
元卓剛從怔愣中醒來,又被她一嗓子吼懵了。好一會兒才又加入戰鬥,狠狠挨了幾下,從鄉親手中搶出來了一些東西。
魔音灌耳,慕小閑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離了一般,整個人倚靠在白衣身上。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氣,仿佛能壓制那笛音帶來的躁動。
但是白衣身上的顔色越來越淡了,好像一陣風就能将他帶走。
他不能再留在這裡。
慕小閑小聲說:“那笛聲是沖我們來的,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清醒,花莳和元卓也拿他們沒辦法。我們待在這裡隻是白耗仙力,不如上山看能不能擺脫他們。”
白衣點了點頭,忽然撤去力氣,在地面飄蕩而過,引得躁動的人群紛紛向他們沖來。慕小閑牽着白衣的袖子,與他一同緩緩升起,一點仙力通向花神山,兩道人影飛速飄過。
人群擠兌着沖向深山老林,花莳與元卓各負了傷,跟不上他們精力旺盛的腳步,漸漸落在後面。
夜裡的花神山,比之前熱鬧了許多。慕小閑與白衣一晃而過,腳下被吵醒的動物不明所以地擡頭眺望。
有幾隻動物甚至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們狂奔了一段,但是距離太遠,兩人速度太快,在途中跟丢。
慕小閑與白衣穿過瀑布,到達花神山的另一面。笛聲在他們上山後突然消失,也許那個吹笛人就隐藏在山裡的某個地方。
慕小閑落在山洞前,望着黑漆漆的洞口,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周圍陰恻恻的,她回頭看了看先前阿寐躲藏的矮樹叢,那裡空無一人。
“這是山的另一側,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追過來。”慕小閑解釋道。
白衣在洞口遲疑了一會兒,跟着慕小閑走了進去。
深入洞穴,洞内安靜極了。慕小閑為了打破沉靜說:“上次我在這裡遇到了一個魔族,她叫阿寐。她囚禁了這座山裡的走獸,将它們煉成了魔物。”
她的聲音在甬道回響,白衣靜靜聽着。
“本來華堯想将他帶回天庭受審,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焚了。天庭這麼可怕嗎?”
白衣擡眼與她對視,緩緩說:“你入北溟海極不害怕?”
慕小閑深吸一口氣:“那倒也是。雖然天庭神官的生活看起來滋潤,但實則暗潮洶湧,稍有不慎......就是我的下場。說起來,還沒我在青丘的日子過得自在。”
白衣眼睫煽動:“你覺得這裡更好?”
慕小閑點點頭:“在天庭要看人眼色,不适合我。青丘無人管束,我樂得自在。不過也不是沒人管我,隻是管的不多哈哈。”
兩人走進分岔路口的第一條,在空地小憩片刻,又順着通道走向了第二條。
第二條通道與第一條相連,上一次她與華堯受不了裡面遺留的血腥味,沒有進去。
地上的血迹被泥土掩埋,一路隻剩下零星暗黑色的斑點與牆壁上潑灑的黑暗。第二條通道不長,不一會兒便走到頭,空氣中血腥味淡去,但還混雜着一種黯淡的死氣。
慕小閑伸手擦出一道亮光,将洞内點燃,忽然發覺牆壁上的痕迹有些不同尋常。她凝眉走進了幾步,将手中的光舉高,發現四周的牆壁上居然刻着圖案。
她回頭看了白衣一眼,轉頭仔細研究牆壁上的畫。為什麼這裡有壁畫?是誰、在什麼時候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