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靈動的眼睛發出淡淡的微光,突然安靜下來仔細推敲着:“如果夜裡隻有待在小樓中才安全,那麼那個魔族很可能現在就混在我們這些人中。還有一種可能,這些人裡并沒有魔族,那個魔族現在隐藏在小樓的某處,但我們一直沒有發現。”真的有這種可能嗎?這件奇怪的事情愈發詭異起來。
“虛雲山莊發生的事情如若與魔域、青丘皆有關系。那和天庭呢?房黎兒體内有一絲天庭的氣息,這件事會不會天庭也被牽扯進來了?”白瑤不敢細想。
“睡覺。”晏離打斷她。
“啊我睡不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瑤坐在床上冥思苦想,隻覺得心煩氣躁,接連歎了幾口氣。忽然肩上一松,眼前的黑暗越發濃厚,向後倒去。
一雙蒼白冰冷的手在她身後托了一下,讓她不至于摔的太重。
床上傳來白瑤均勻的呼吸聲,像是睡得很沉。
晏離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幾秒,向門邊走去,伸手化去了房内的屏障。
白瑤一覺睡到天色大亮,睜開眼時窗外已經日光融融。窗台上鋪着一層薄薄的沙,清風拂過,細碎地融入溫暖的陽光中。
晏離不在屋内,白瑤很快起身下樓,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幾乎都在,像是在談論什麼。被綁在椅子上的靈月和靈夜疲憊地垂着腦袋,經過一日一夜的折騰,精神大不如先前。
孔君山翹着二郎腿坐在桌邊别有意味地看了白瑤一眼,搖了搖頭:“唉還是年輕心寬,遇上這種事還能睡得着。”
白瑤睡飽了神清氣爽:“某些心眼狹小之人,思想複雜睡得少自然顯老。”
孔君山臉上一僵,房黎兒哈哈大笑:“說的對,你眼角的魚尾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孔君山緩緩收斂,輕咳幾聲,喃喃道:“我還年輕我還年輕,我怎麼可能有皺紋我不可能有皺紋。”
白瑤走到晏離身邊,略帶埋怨地小聲說:“師父你怎麼不叫醒我。”
晏離冷清的目光略微停頓了一下,說:“叫了。”
白瑤:???
“沒聽見也能算叫了?”
晏離反問:“為何不算?”
白瑤道:“做事情要做完整,做一半算什麼事兒?”
晏離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指責為師?”
白瑤心想“算了算了别跟他一般見識,誰叫他是師父呢”。
“山莊上上下下都搜遍了,沒有找到神器的蹤迹,下一步應該怎麼辦?”孔君山挑眉看了眼流逸。
流逸身上帶着一股肅殺之氣,抱着劍倚靠在入口處,原本目光小樓外的院子裡張望,聽孔君山的話回頭眯了眯眼,沉聲道:“你果然也是為了神器而來。”
孔君山不以為意,語氣依舊非常輕松:“來都來了,不如......見者有份?”
現下,靈月、流逸、孔君山都亮明了态度,那麼剩下的人呢?
房黎兒深吸了一口氣,撇撇嘴:“男人就是多事。”然後眼神一轉,看向晏離:“小哥哥,你該不會也是為了神器而來吧?”
白瑤心想師父當然和你們不一樣,他怎麼會對一個名不經傳的神器感興趣?誰料晏離居然一本正經地承認道:“是。”
她愣了一秒,感覺屋内的氛圍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原本流逸與孔君山之間有些隐隐約約的不對付,現在兩人的餘光都落在了晏離身上暗暗打量。
三角格局,是最穩固的形狀。而晏離的介入,讓三角變成了搖搖欲墜的四角。
“哼,果然沒有人會無緣無故來這個山莊,你們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看多了。”靈月不屑地說,撕開她的真面目後,她再也不用僞裝:“奉勸你們一句,老老實實待到朔月山莊的門打開就滾,沒有人能找到神器并且從這裡全身而退。”
孔君山哼了一聲,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老太婆,你不用擔心,我活的一定比你久。”
靈夜突然暴起,身體欲掙脫繩子向孔君山發起進攻。孔君山看上去一副纨绔的樣子,卻在極短的時間内離開了凳子,一轉身靠在樓梯上,抱起雙臂沖靈月邪邪地笑着:“怎麼,戳到你痛處了?”
白瑤這才看向靈月,見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原來剛才是她在操縱靈夜。靈夜是個傀儡,他沒有情感,也沒有自主意識,怎麼會主動發起攻擊呢?
靈月氣急:“無恥!我倒要看看你的下場如何!”
孔君山不屑一顧:“你不必激我,這兒有本事的人可多着呢。”
流逸與晏離都是不愛多言的人,從他們那裡難以套話,孔君山這愣頭青自然成為了下手的目标。誰知道他看上去不靠譜,心裡卻極有譜,也是個不好騙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