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墨辰也腦子一抽,順嘴說出了男主謝傾安的台詞,“姑娘當夜被蠍尾青紋蛇重傷,我為姑娘擦傷口時無奈動了衣衫,實在唐突。”
沈青依沉默了好一陣,明顯不太理解:“仙君是為救我性命,又都是女孩子,有何唐突?”
總算沒有往更跑偏的方向發展,墨辰也松了一口氣:“沈姑娘現在感覺如何?”
沈青依甜甜一笑,開朗道:“蛇毒已清,就是肚子太餓。”
果然甜妹拯救世界!
墨辰也被沈青依的笑靥甜得滿地亂爬,憨厚得像個癡.漢,當即放下幹活用的鐵錘:“我,我現在去給你做飯。”
“仙君不是渴了麼?”沈青依把茶舉得離她更近。
墨辰也馬上接過來一飲而盡:“多謝沈姑娘。”
“仙君客氣。”沈青依這時反應過來,“不對啊,仙君怎麼知道我姓沈?”
完了,說漏嘴了。
墨辰也有些心虛地轉過頭,看天看地看晚霞,就是不敢看沈青依的眼睛:“沈姑娘之前曾醒過幾回,我那時問過芳名,姑娘叫沈青依對吧?”
中毒的時候确實昏昏醒醒,記不清發生過什麼。
沈青依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我中毒誤事。”
誤事?
墨辰也突然想起沈青依路過這裡是因為有事,她原本是要去雲曦山送天罡閣預言。現在毒解開了,人沒事了,可以上路離開隻想安靜苟活的自己了!
“毒解了就好。”墨辰也鳳眸清明,垂目看着沈青依,“沈姑娘喜歡吃什麼?”
沈青依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再麻煩仙君,不如由我來做飯吧。”
墨辰也想到女主能把生米煮成焦炭的傳統優勢項目,禮貌拒絕:“沈姑娘身體未愈,怎能此時勞累過甚?這點小事對我來說簡單得很。”
沈青依的神色瞬間透出無比崇拜,大眼睛閃閃發亮,盯着墨辰也不肯撒開目光:“那,那我想個旁的辦法報答仙君。”
……事情好像又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墨辰也心慌,迅速低頭往小院的方向走。
“仙君留步。”沈青依緊走兩步想要追上來,可身體未愈實在走不快。
墨辰也生怕她一個着急又倒下,忙停住腳步:“沈姑娘有何事盡管開口,不必着急。”
沈青依握住小手:“也沒什麼,隻是我還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諱。不過我懂落宿鎮的規矩,仙君若是不想說便不說。”
大大方方是常人,遮遮掩掩才有鬼。
墨辰也用手指把被晚風吹到唇角的一縷烏發撥開:“這有什麼不便說的?我叫阿然。”
沈青依想問更多,但一隻等了許久的狗爪子終于按捺不住伸過來,輕輕扒了扒她的衣角。
沈青依這才低下頭注意到一直乖巧等待關注的小狗:“是你!”
“對呀,是它。”墨辰也有點咬牙切齒,“這些日子是它一直守着你呢。”
沈青依蹲下身對破空道:“謝謝你呀,你叫什麼名字呀?為什麼長得像……”
“它是狗!”墨辰也搶答。
[娘!修狗是冰狼!一匹來自昆侖墟的冰狼!]破空嚴肅臉。
墨辰也暗暗瞪了破空一眼,接着掩飾:“它叫修狗。”
“修狗?”沈青依大大的眼睛裡有大大的疑惑,但馬上就适應了,“修狗好可愛!”
破空也想咬牙切齒,但迫于漂亮姐姐沈青依正在揉狗臉,隻能用力憋了回去。
沈青依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身處一個窄而暖的竹屋中,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衫,有隻小白狗守在床頭。
等神識再清醒一些,沈青依模糊記起自己趕夜路去雲曦山的路上,在南脈竹海間遇到一條蠍尾青紋大蛇。大蛇吐着紅信子,黃褐蛇眼神采奕奕地盯着自己,顯然是想炫了她。
她逃,蛇追,她顯然插翅難飛。
沈青依與大蛇纏鬥不休幾裡地,終于走投無路,正面迎戰。沒過幾招就一個不防被毒牙咬傷,緊接着被甩到一個牛圈中,後來大蛇不知為何突然逃走,有個人救起自己。
她被抱到一個溫暖的房間裡,有人為她拔蛇毒,剔腐肉。神識整日昏昏沉沉,生死難辨。直到兩日前,一股腥苦藥湯灌下,她開始大口大口往外吐黑血,随即陷入一場黑甜大夢,一直到今日得以徹底醒來。
墨辰也當然知道沈青依的經曆,但聽到沈青依如此講出來,還是配合表演,根據情節調配或驚歎或恐懼的神色和語氣。
矮榻上擺着一張方竹子桌,桌上放着仔姜煙筍鴨、油焖茭白、百合西芹、松鼠鳜魚、桂花糕和一鍋熱氣騰騰的火腿絲瓜蝦仁豆腐湯。
破空趴在旁邊啃鴨骨頭,莫名其妙比平日裡斯文了不少。
墨辰也坐在沈青依對面,看她吃到臉第三回埋進碗裡,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