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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之後,施有儀坐在輪椅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李鶴亭,許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這段時間,你出格的舉動倒是做了不少。”
李鶴亭額頭上沁出幾滴冷汗,施有儀今天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最開始和秦昭通話的時候,李鶴亭十分笃定施有儀不會出現,但這人行蹤如鬼魅,偏偏就突然出現在了李鶴亭的身後。
施有儀的手裡拿着一把刀,看樣子是李家人剛剛造好的寶刀,她坐在輪椅上,操作輪椅向前一步,把那把刀放在了李鶴亭的胸口處。
施有儀:“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如何也真不了,你還真當我發現不了?”
施有儀冷笑一聲:“向來骨珠用的都是人骨,你膽子倒是大,竟然想用羊骨蒙混過關。”
李鶴亭一愣,他原本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明顯施有儀并不準備聽到李鶴亭的回答,她這人有一套自己做事的準則,施有儀眼睛一直盯着李鶴亭:“你膽子是大了不少,還敢給秦昭通風報信了。”
事到如今,李鶴亭也并不反駁:“母親,您不在意吧?給秦昭講一講過去的故事不是原本就是您計劃裡的一環嗎?”
施有儀沒有反駁。
相反,她扔了一把骨珠在李鶴亭的面前,施有儀看了看地上的骨珠,揚着下巴說道:“去!跪上去!”
李鶴亭一咬牙,跪在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骨珠上面,膝蓋處傳來的刺痛無數次讓他想要站起身,可在看到懸在他頭頂上那把刀的時候,李鶴亭放棄了這個想法。
施有儀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李鶴亭敢站起來,這把刀就會刺入李鶴亭的身體之中。
施有儀冷哼一聲:“看在這些年你為我盡心盡力的份上,我倒是也可以饒你一條活路,但,前提是,這一次去斬龍的人,必須得是你!”
斬龍?李鶴亭的眉頭跳了跳,他想起了死去的李秋水,他應該也是因為斬龍死掉的吧?這麼快就要輪到他了嗎?有點可惜,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苟活于世久一點,再久一點。
甚至他隐隐在心中期盼着,他能親眼見一見名叫周媚的那個神秘女人。
施有儀說完之後惡狠狠地盯着李鶴亭,手中的那把刀稍稍深入了一些李鶴亭的身體之中,仿佛下一秒那把刀就會穿透李鶴亭身上那件外套,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周圍一片寂靜,李鶴亭是施有儀面前的紅人,在李家的地位非同尋常,這些年他的勢頭很猛,大有一種會變成李家下一任家主的意思在。
李家的家主會出在他們這一代人之間是施有儀早就說過的,她終究不能逃脫生死輪回,縱使是壽命已經長過許多人,但也有壽終正寝的那一天。
她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在她死之前,會在這一些孩子裡挑選出來一個,繼承她的衣缽。
原本那個人應該是李鶴亭的,本來應該是他的!一想到這裡,施有儀就氣的要發瘋,她不明白為什麼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會對她起了異心。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早就測算過這孩子的命格,原本他應該一直都是她的得力助手的,施有儀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她憤恨地盯着李鶴亭,将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肩頭:“為什麼!”
施有儀的眼睛有些濕潤:“你是我一手養大的!為什麼你也要背叛我!”
李鶴亭低垂着頭,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膝蓋周圍的那些羊骨制成的骨珠上。
看到李鶴亭這種态度,施有儀更氣了些,她将那刀的刀尖刺入李鶴亭的身體:“好啊,既然如此,你就提前去與那條黑龍作伴吧!到時候也好送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