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爬起來,蹑手蹑腳就要找地方上廁所。
商隊裡的人随地而睡,到處躺得亂七八糟,偶爾有幾個放哨的也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形同虛設一般的存在。
畢竟這地方,隻要帝都不找茬兒,就連土匪也不敢搶帶有官方印記的商隊。
即使有什麼大型猛獸,因為帝都從不限制軍火這種東西,那更是加餐一樣的存在。
姜薇跑得很遠,找的還是片茂盛的灌木叢。
在确認四周無人且草從裡沒有蛇一類的危險動物後她才放心解開了褲帶,悄悄蹲了下來。
但就當她解決完打算起身時,擡頭往前方一看,心髒頓時就沉了下去。
正對着她的樹後,有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看身形是個男人,還是個高大的胖子。
姜薇呼吸一窒,她有些不确定對方是否看到她了,貓着腰邊拴褲帶子邊偷偷往後退。
但那人竟然也跟着她的動作在朝她移動,兩人僵持半晌,姜薇手上不啰嗦,迅速打好結,轉頭就跑。
接着便被一塊石頭絆了個四腳朝天。
暈頭轉向剛爬起來的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被一堆油膩的肉給裹住了。
中間還夾雜着劣質酒的味道,撲面而來的汗臭味和因為吸煙或是胃病散發的濃烈口臭熏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緊接着一個濕乎乎的東西就貼上了她的臉,是兩扇嘴唇,它們還在一張一阖。
伴随着極為濃重而急促的喘息聲,一隻肥厚的手就要往她衣擺裡鑽。
那人如鋼圈一般箍着她,根本沒有回旋掙紮的餘地。
姜薇腦子都要炸了,卻不敢大聲喊,這一喊商隊的人可就全來了。
就算她是蹲着上廁所,黑燈瞎火的那人也許什麼沒看清,未必就确認了她的性别。
但商隊長期在外,末世中弱小即是原罪,即使是男人,因為個子瘦小也可能成為某些不懷好意者瀉火的對象。
況且她的身份是僞造的,女子身份一旦被瞧出來,少不得一通調查,到時候不光是她,溫壹也就完蛋了,至于後面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面容,但憑借對類似身形的記憶搜索,姜薇大概能确認就是商隊中的人。
雖然一來就殺掉商隊中的人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他必須死!
夜幕驟然被五六張聯袂飛出的卡牌撕裂,在風中帶起潑天血光。
高胖子捂着喉嚨倒在地上時,滿臉難以置信,他想喊,卻被汩汩的鮮血倒灌入氣管,那些卡牌一張接一張切斷了他的頸部動脈。
她并未攜帶普通戰鬥卡牌,是用那副偷藏起來的殘次品卡牌殺死的他。
理由很簡單,除了賭場能攜帶卡牌,在商隊中她的級别也不夠,隻有正副隊有攜帶卡牌的資格。
搜身時普通的戰鬥牌是一定會被搜出來的,但那副殘次品卡牌因為會自動隐去的緣故,倒是不存在這個問題。
确認他咽氣後,姜薇脫下了身上已經被大片血迹染透的外套,将其扔進了山間一處斷崖,又借着月光認真檢查了其餘各處,她匆匆忙忙趕回來,倒在樹根下閉眼裝睡時心跳如鼓。
屍體留在了原地,她實在沒法處理,這裡距他們的休憩地很遠,加上商隊中還有大量人員未到,即使有已經報到的,看灰豹昨晚急匆匆的态度,為趕時間未必會查這麼仔細。
況且這裡是商隊,不是刑偵隊,姜薇淺淺賭他們找不出兇手。
天光大亮,商隊窸窸簌簌動身,黑蛇大概已經進城,并不在其中,人員明顯還沒有齊,但灰豹履行自己昨晚的話,揮手就說不等了,先進城。
溫壹倒是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但就當姜薇籲了口氣,眼瞅着他們仿佛都沒發現那個死去的人,準備跟上的時候。有人突兀一聲大喊。
“狼哥!豹哥!我們分隊隊長不見了!昨天他喝了酒說去解手!好像到現在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