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來了也不招呼我一聲!”
盛恪涼飕飕看着他,仿佛在說:你也知道那是我弟,跟你有什麼關系?
傅淵逸很懂禮貌,從盛恪身側探了個腦袋,乖乖巧巧喊了聲:“路哥。”
蔣路第一次見傅淵逸穿校服,國際學校的校服可比他們好看多了,厚款校服有點呢子風衣的味道在裡頭,不像他們的那麼二逼,穿着像東北大襖。
傅淵逸裡面搭得也很學院派,法蘭絨的白色襯衫搭藍白條紋的V字粗毛線背心。再加上那一頭棕色的小卷毛和又大又黑又真摯的眼睛,蔣路仿佛看到自家金毛産的小小崽的拟人圖。
不行了,蔣路咽了咽口水,“盛恪,那什麼……我能不能……”
“不能。”盛恪把傅淵逸拽到身前,推着他的肩往前走。
傅淵逸轉着腦袋往後,“路哥,你……”
盛恪把他腦袋轉回去,“别問。”
“我覺得你離變态又近了一步。”蔣路不滿地叨叨。
傅淵逸聞着聲又回頭,“什麼變态?”
盛恪一起回頭,蔣路在他幽幽的眼神裡,成功閉上了嘴。
因為帶着傅淵逸,晚飯的選擇空間銳減,哪怕傅淵逸聲稱自己什麼都吃,蔣路也很難信他,更别說盛恪了,壓根就懶得聽他的鬼話。
最後三個人吃了頓披薩。
周五宿舍也有門禁,所以吃完盛恪帶着傅淵逸去超市買了罐薯片,把人塞車裡趕回去了。
傅淵逸扒着車窗探出腦袋,“哥,我下周五還能來麼?”
盛恪冷冷:“不能。”
蔣路:“你來啊,路哥帶你吃香喝辣。”
傅淵逸無辜:“我哥不讓呢。”
盛恪瞥他:“我下周回去。你來?”
傅淵逸立馬老實了,說不來了,在家等他。
蔣路:?他不值得是吧?
一路都沒撈到撸傅淵逸的機會,又被辜負,蔣路難受得翻出自家金毛小時候的照片,追憶半個點,還求着他媽要跟狗視頻。
盛恪理解不了蔣路對狗的感情。
蔣路說狗子熱情。盛恪想傅淵逸也熱情。
蔣路又說狗子黏人。盛恪想傅淵逸比他家金毛更黏人。
蔣路:“你對狗狗好,狗狗就成倍對你好。每次抱着他們,我都感覺自己被愛着,嗚嗚嗚是我的崽們讓我原諒這個卷生卷死的世界!”
“聽過一句話嗎,世界破破爛爛,狗狗縫!縫!補!補!”
盛恪想,他的世界也破破爛爛。
幸而他有傅淵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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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好的日子過到周五就不對勁了,盛恪一天都沒說話,把蔣路整得渾身難受。宿舍裡多座冰山,誰吃得消?
問盛恪估計問不出來什麼。
但盛恪這人平時沒什麼情緒,一旦有情緒那肯定和他弟有關系。
所以蔣路十分貼心地給傅淵逸發去消息問他和盛恪怎麼了?
辶免丶:我哥……很生氣啊?
蔣路後仰着掃了一眼埋頭做題的盛恪,“啧”了聲。
路路通:一天沒說話了。背影看着庫庫冒寒氣。你到底怎麼惹你哥了?
傅淵逸沒正面回答,隻說是自己不對,盛恪氣他也是應該的。
路路通:寶,你這麼敷衍我,讓你路哥咋給你說情?
傅淵逸憋了半天說:我周末……不在家。
蔣路秒懂,打字:那沒事了。反正哄不好了,你也别太難過。
辶免丶:……
辶免丶:[快哭了]
辶免丶:路哥,你下次别安慰人了。真的。
路路通:不過你為啥突然放你哥鴿子?
為啥呢?傅淵逸仰躺在床上,捂着一側的眼睛,看着模模糊糊的天花闆,他也想知道為啥遭殃的是自己。
下午給盛恪發消息,跟他說自己這周周末去湯澤家的時候,他自己心裡都虛。
上周明明說好的,盛恪這周回來,他在家等他。
結果臨到頭跟盛恪說要去湯澤家,他哥不氣他就有鬼了。
可是他沒辦法。
他現在眼睛又腫又紫,他不想被盛恪知道。
霞姨晚上又拿冰袋來給傅淵逸冰敷,一看到傅淵逸那可憐勁,霞姨就忍不住愁起來,“這眼睛腫成這樣可怎麼辦?怎麼一點不消腫?姨再帶你上醫院看看好不?”
傅淵逸連連擺手,“姨,我沒事,消腫哪有那麼快,你别緊張我。”
但冰袋一碰上眼睛,傅淵逸臉色都變了。
霞姨看着幹着急,“咋弄的啊?咋弄的?先生真知道了?”
傅淵逸還是含含糊糊地說是被人怼了下,又舉着手發誓說陳思淩真知道。
“那要是晚上不舒服,你喊我。姨帶你上醫院。”
“嗯。姨放心。”傅淵逸眼睛實在難受得緊,垂下脖子,把腦袋抵桌子上不動了。
霞姨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唉聲歎氣地帶上了門。
她怕傅淵逸糊弄她,打了電話給陳思淩。
陳思淩确實知道這事,事情一出班主任就打電話給他了,說傅淵逸眼睛受了傷。
老師陪着去了趟醫院,查下來暫時沒什麼大問題,讓傅淵逸多休息。如果眼睛消腫後,視力仍然無法恢複,需要再上醫院。
陳思淩說自己這兩天會抽空回去一次,叫霞姨不用太緊張,傅淵逸沒那麼脆弱。
但霞姨哪裡能放心得下?
她擔心傅淵逸是被壞孩子打了,不敢說實話。現在校園暴力屢見不鮮,傅淵逸性子軟,好欺負,要是真被人霸淩了……
霞姨把自己想得害怕了都,在廚房直打轉。
正愁,她突然想起來傅淵逸說這個禮拜盛恪會回來,于是連忙給盛恪打電話。
“霞姨?”
“小盛啊,幾點到家?
“霞姨,有什麼……”盛恪的話音猛地頓住。
蔣路正準備去洗澡,路過盛恪的時候看他僵停在那,還奇怪呢,接個電話怎麼跟被砸懵了似地,就聽盛恪冷着問出一句——
“傅淵逸、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