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掃了一眼房間,翻了翻桌上的書本,裡面夾雜着一些牛皮紙張。
空白的牛皮紙張,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有些泛黃。
墨煙流把它們取出來,頭頂的鎢絲燈閃了閃,發出“刺拉”的聲音。
旁邊有一隻羽毛鋼筆,陳舊的筆尖沾在墨水裡滿是鏽迹。墨煙流坐在椅子上,拿起墨瓶傾斜45°,筆尖稍微上了些墨汁,他在紙上寫了“墨雨”兩個字。
又随手翻了翻書,是一些心理學和社會學的書籍。
【宿主,你不想辦法出去嗎?】
011問。
墨煙流簡直是他帶過最難的一屆宿主,又瘋又不可控,每次覺得他終于要好好走劇情了,都會幾分鐘之後被他的擺爛臉打敗。
每天被威脅生命,還要推着墨煙流兢兢業業走劇情,簡直是系統管理局内第一卷王。
要不是為了主神……真想讓他一輩子在這裡不出去。
“我有自己的節奏。”墨煙流靠在椅子上,盯着牆角攝像頭上的紅光看着,面無表情說:“還是說你已經迫不及待被我弄死了?”
就多餘問你。011看了眼桌上的紙:【!宿主!字迹怎麼消失了!】
墨煙流把紙張拿起來,翻過背面看了看,紙張上毫無痕迹。
“果然有問題。”
【你早就發現紙張有問題了?】011驚訝。
“就是普通的牛皮紙。”墨煙流撕開一點邊角,說:“有問題的可能是墨水吧。”
他拿着鋼筆在書頁上劃了一道,起身走到攝像頭下。
“哥哥。”墨煙流扯出一個笑容,說:“我要洗澡了,十分鐘。”
他開始解衣扣,直到将上衣半脫下來,攝像頭的燈瞬間滅了。
墨煙流收了笑,把衣服穿好。
【書上的墨水還真的消失了!你怎麼知道墨水有問題?】
“猜的。”墨煙流把牛皮紙放在燈下,并沒有什麼痕迹。
“我想如果這裡有筆的話,墨雨多少也會寫點什麼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就算他寫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這本書被翻了很多遍,書上卻沒有一丁點墨水的痕迹。就算是手髒了,也能蹭上點吧?”
墨煙流去衛生間把手弄濕,滴在紙張上,也沒有任何痕迹。
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難道是有特殊照燈?總不可能用火燒吧?
用火燒……
墨煙流心裡默念着三個字,把牛皮紙裹在燈泡上,過了一會,額頭上滲出汗珠。就當他快要放棄時,牛皮紙上居然顯現出隐約的字迹。
【有字!好厲害!】011大吼。
“别這麼大驚小怪。”墨煙流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等字迹完全顯現出來後,墨煙流一手拿着紙張快速閱讀,一手将另一張裹在燈上。隻有十分鐘時間,字迹顯現得很慢。
上面的内容有點像日記,歪歪扭扭,還有很多錯别字,墨煙流覺得應該是小時候的墨雨寫的。
他寫:
[今天他們又在朝笑我沒有父母,我一個人朵在ce所哭,有個長很好看的哥哥給了我一包紙巾,我哭的很兇,不幹問他的名字,很後會。]
墨煙流換上另一張:
[今天他們西學生打藍球,我古起勇氣去給他送水,順便問了他的名字,他說他叫許燒,許多的許,燒hui的燒。他好帥啊,講話也很問rou。]
下一張,字迹明顯成熟了很多,雖然滿紙亂飛,表達混亂,但字迹很清晰,用詞也像個大人。
[今天哥哥又關我也不知道是昨天或者前天我記不清了,腦袋裡像長了根刺炸的我生疼,我跟他要了杯汽水,瓶子是紅色的,液體是褐色但我看不清字嘗出來是可樂,然後我就感覺到氣泡在天上飛,褐色的,七彩的,一戳就破。
我好像坐進了彩色的氣泡裡,從地面飛到太陽上,太陽是橙色的,透明的太陽,照的我好難受,眼睛疼骨頭也疼,可我好喜歡太陽,我要被他殺死,化成水,掉進可樂裡,變成一攤廢泥,自己吃掉自己。]
墨煙流感覺自己有點想吐,不知道是因為手中的文字還是因為太陽,不對,還是因為鎢絲燈的光就撒在他頭上,被紙一裹像太陽有了實體。
墨煙流突然無法忍受,跑進衛生間開始狂吐,但因為胃裡沒什麼東西,隻嘔出一堆胃酸。他用清水漱了漱口。
[距離我認識許燒已經過去一周,這周墨遲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我的狀态十分穩定,可以繼續上學,我很開心。
墨遲也很開心,自從父母很多年前去世後,他一個人操持葬禮和公司事宜已經不堪重負,他隻有我了,我也隻有他,但我是個叛逆不讓人省心的弟弟。]
[我看到他和溫心表白了,上周我才剛和溫心說我喜歡他,我覺得很丢人,也很痛苦,在想他接近我是不是為了溫心。
溫心明明是唯一的我朋友,可卻覺得丢人,他肯定會朝笑我,我幾乎能幹手到他bi一的眼神,我不敢回su舍。為什麼喜歡他,我好痛苦。]
[我還是和他在一起了可是他總是羞辱我折磨我說我比不上溫心,今天他還當着哥哥的面羞辱我,說他讓我跟誰睡我就會跟誰睡。
他還說因為喜歡我才會這樣對我,難道情侶之間都是這樣的嗎?
我真想毀了自己所以我在街上随便拉了個男人,但被哥哥攔下來了我對不起我哥,他管不了我,為了讓他對我好一點給了他公司的股份還幫他爸做事落了把柄。
他以為這樣就好了但我知道他爸涉黑我哥幫了他們以後都不會好過,我要怎麼辦我根本離不開他他說的對我就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