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發現藤不見了。”墨煙流數着步數往前走了一圈,不僅沒看見藤,連聲音都聽不見。
“徐瑾你能聽見聲音嗎?”
“隻能聽見水聲。”徐瑾說。
“你們看見玉青慈他們了嗎?”墨煙流擡了擡下巴,說:“湖那邊還是五個人。”
那四個人就跟來這邊轉了一圈又消失了一樣。
“是不是發現藤後又走了?”徐瑾問。
“該不會是我們已經進入混沌幻境了吧?”墨煙流環顧四周。
葉蓁防了那麼久,沒道理在臨近零點時突然把藤收回去。
目之所及,湖邊沙灘上那幾位也沒什麼異常,葉蓁已經從最初坐着站到了湖邊,看樣子打算去拿物資。不過以他在團隊的地位,根本沒必要親自去。這次放出的物資,最重要的是藥品,沒有武器,他沒有防範的道理。
裴野跪下來,手掌放在地面上用水系異能感知他們腳下的這邊土地。感知片刻,他擡起頭搖了搖,随後站起來。
“沒發現異能殘留,我們應該不在幻境中。”
“恐怕跟我們一樣,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吧。”墨煙流死死盯着那幾個人。
“誰是漁翁還未可知。”裴野說。
之前說不足為懼的那兩個,正跪在石頭旁低着頭,看起來拿物資的資格都沒有,一旦這裡打起來,正是他們逃命的好時機。不過他們這樣的人,恐怕連逃跑的膽量都沒有。
“葉蓁怎麼不用那兩個人去争奪物資?”徐瑾發問。
“或許這就是他們内部的階層。”墨煙流說:“王站在王座上,能為他持刀的隻有他忠心的守衛。”
“沒有一個上位者會讓金絲籠中的鹦鹉為他開疆拓土,在他們心裡,鹦鹉不能,也不配。”
“但他們更怕鹦鹉能。”墨煙流低笑一聲,接着說:“鹦鹉一旦能,就會跨越階級成為守衛,而守衛太多,就會影響資源分配,威脅統治者,進而影響群體穩定性。”
“你倒是挺了解這群人。”裴野嗤笑道:“符合大家對你的一貫印象。”
“什麼印象?”墨煙流好奇。
他還挺想知道墨十月之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在政治場上遊刃有餘的商人。”裴野低頭看了看墨煙流,輕笑道:“我之前是這麼覺得。”
“不過現在,可能對你有新的認知。”裴野輕輕碰了碰墨煙流的肩膀,問:“還疼嗎?”
“因為我受傷了?裴同學可真是同情心泛濫。”墨煙流把裴野的手拍下去,說:“我這麼拼命,也不過是想加入審判庭,你口中的“在政治場上遊刃有餘”,那就提前借你吉言了。”
“不是同情心泛濫。”裴野突然打直球說:“我是真的心疼你。”
“别說了我要吐了。”徐瑾推裴野一把,“你放過墨教授也放過我吧,把你無處安放的父愛收一收,求求了。”
墨煙流清了清嗓子,從裴野的防禦姿勢下鑽出來,輕聲說:“站好。”
“如果到點玉青慈他們還不出現怎麼辦?”
“那鹬和蚌我們總得當一個。你傷的這麼重,我不可能坐等收利。”
裴野把背包遞給墨煙流,說:“等會你在這等我們,别過去了。”
“我純工具人啊?”徐瑾嘴一撇,無語地看着裴野。
有人擋槍,墨煙流沒有拒絕的道理,但他并不想在團隊中作為一隻“鹦鹉”存活着。盡管墨煙流知道裴野确實是在關心他,但這樣的關心對于墨煙流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你們把人引開,我去拿物資,結束後在這裡彙合。”墨煙流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分配了三人任務。
湖中心天幕上猝然間出現十秒倒計時,在倒計時結束後湖中島瞬間延伸出一條獨木橋。
葉蓁三人正要上橋時,湖面突然上升,一塊巨大的水霧壓下來将三人壓退。葉蓁一回頭,見是裴野。
他雖不認識裴野,卻在天幕播報時見過。這人徒手擰斷五個獵物的脖子,并未留下任何法術殘留,葉蓁在播報時就多注意了幾眼。
“是你。”葉蓁冷笑着說:“你一個人來的?”
徐瑾從他身後走出來。
“兩個人,膽子也不小。”葉蓁眼神中帶着詭谲,問:“你們是怎麼避開我的藤走進來的?”
葉蓁第一反應,這個榜首确實有點能耐和膽量。他把兩雙手擡起來,四面八方墨綠色的藤蔓收回到身體裡。
裴野和徐瑾對視一眼。之前葉蓁的藤并未收回,可裴野三人進來時沒看到一點蹤迹。
“怎麼回事?”徐瑾問。
二人還來不及多想,藤蔓就鋪天蓋地刺過來。
葉蓁向身後二人說:“你們去拿物資!”
裴野翻身躲避,沖着身旁徐瑾大喊:“攔住他們!”
徐瑾迅速将一個火球扔向兩人。
二人被砸在地上的瞬間,那個女人身上皮膚“刺啦”一聲冒了火光,她帶着火焰燒焦的味道滾進湖邊,火滅下去時人油順着皮膚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