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是有的吧。”墨煙流端起水杯跟顧安的撞了一下,苦笑着說:“隻是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你說得對。”顧安的眼睛裡最初還晃蕩着墨煙流的影子,最後徹底落下去,最後一點光消失在心底。
“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盡管如此,顧安還是拍了拍墨煙流的手背,輕聲說:“但我知道你不一樣,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墨煙流想,或許隻是你希望墨十月跟别人不一樣,但在你心裡,根本就無法相信任何人。就算他真的是例外,你也永遠不會得到這樣的感情了。
墨煙流将手抽出來,顧安已經倒在地毯上睡着了。
徐瑾下樓找了之前跟過來的那幾位顧安的心腹将人擡回卧室,問墨煙流:“你今天在這兒睡嗎?”
“我得回去。”如果墨煙流不回去,裴野沒辦法開燈,他一整晚都要在黑暗中度過。
他沒辦法把裴野一個人留在那裡,否則總會想起把桑子月關在囚牢的那段日子。
“那我送你。”徐瑾拿上車鑰匙,去顧安卧房門口跟那幾位說:“我送墨教授回去,顧爺醒了勞煩幾位幫忙說一聲。”
徐瑾跟墨煙流下樓時,大片絨雪從天上飄了下來,不一會就覆了滿地。二人沿山路開下山後,整座山在月光下都變成銀白色。
“程澤是你殺的吧?”墨煙流坐在副駕,車窗搖下來一點,純白的雪花落在墨煙流手心又化成一灘水,融進他皮膚裡,他皮膚驟然間就變紅了。
“為什麼覺得是我?”
“我那麼威脅他,他都沒想過要死。不至于為了這麼一個沒證據的嫁禍,當晚就自殺了。”墨煙流把車床搖上去,說:“我猜是你。”
“我隻是好奇,我們其實根本沒認識多久,我說的那些話,也并不能成為你忠心于我的理由。”
“正相反,我什麼都沒有,顧安什麼都有。現在他已經轉化成功了,還拿你當心腹,你為什麼要幫我殺人?”
“你不相信我,很正常。”
徐瑾打了個彎,開進居民區,說:“因為我也不是那種,因為刺激或者變态的欲望,而選擇不停殺人的人。”
徐瑾将車停在墨煙流院外,熄火後說:“我殺人,也是為了保命。”
“我明白了。”墨煙流打開安全帶,問:“你要進來嗎?”
“不了,我還得回去,最近顧安可能要開始把動作搬到明面上了。”徐瑾手臂搭在方向盤上說:“有什麼情況我發消息給你。”
“好。”墨煙流下車後關好車門,目送徐瑾離開後,掏出鑰匙進了家。
裡面漆黑一片,墨煙流猜測裴野已經睡了。
墨煙流開着夜燈去沖了個澡,出來時靠在裴野房間門口聽了聽,沒有聲音。
他推開門進去,裡面沒有人。
這個人該不會溜出去了吧?被人發現可就慘了。
墨煙流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坐在沙發上給裴野發消息:【你去哪兒了?】
偌大的房間有些空,不知道為什麼,墨煙流回來的時候,竟然有些期待裴野坐在客廳裡等他。
想來實在是矯情,墨煙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能在心裡反複提醒自己,他是裴野,隻是裴野。或許這樣就可以在無盡黑暗壓下來時,少一點點難過和孤獨。
墨煙流把毛巾扔在桌子上,靠着沙發歎了口氣。
“011,我想看裴野好感值。”
【好的宿主。】011打了個哈欠。
【裴野的好感值是5……卧槽!】
墨煙流感覺自己眼前什麼東西閃過去了。
“你幹什麼?我本來眼睛就不太好,再這樣要被你閃瞎了。”
【我錯了。】011唯唯諾諾:
【就是想起你欠我的回扣我還沒拿呢。】
“那你趕緊扣。”
墨煙流說完這句話後,011那邊就陷入了沉默。
墨煙流靠在沙發上輕輕閉上眼睛,整個世界裡隻剩下墨煙流的呼吸聲,像絲線一般勾纏交織。
勾纏……交織?!墨煙流猛地睜開眼睛,這個空間有第二個人。
“裴野?”墨煙流輕聲喊,但并沒有人回應。
墨煙流右手握拳,骨刀尖從手背探出來。
他仔細感知呼吸的方位,逐漸逼近,是在那扇開放式落地窗的外面。
一層玻璃和一層木門阻隔,怪不得剛進來時沒感覺到。
墨煙流輕輕推開裡面的木門,透過縫隙,他看到有人坐在花架旁椅子裡,腦袋趴在面前的木桌上背對着墨煙流。
墨煙流将木門徹底推開,骨刀收了回去。
推開玻璃門出去後,墨煙流聽到混在風雪中清淺的呼吸聲。
他不冷嗎?在這種地方居然也睡得着。
墨煙流走過去,坐裴野旁邊,雪一片片落在他頭發和肩膀上,墨煙流凍得“嘶”一聲,輕輕打了個哆嗦。
裴野給自己披了件外套,不過手指和鼻尖還是被凍紅了。他睡得很沉,自己走過來也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