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什麼東西，喝了之後可以讓人做噩夢嗎？”裴野過來時墨煙流問。

“做噩夢？你最近不就在做噩夢……你喝什麼了？”

“我懷疑是顧安給我喝了什麼，每次從地下城回來我都會做噩夢。”

“我知道一種水系術法師的遠古禁術，”裴野坐墨煙流旁邊，把筷子遞過去說：“有一種‘無根水’，喝下後最先是做噩夢，後面逐漸精神不受控，分不清現實和幻境，然後被施術者完全控制。”

“不過這隻是傳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無根水’這種東西。更别說這麼邪門的術法，如果真有用，恐怕早被人無數次試驗過了。”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裴野手中筷子一滞。

墨煙流用筷子輕輕點了點嘴唇，問：“有解藥嗎？”

“我就随口一說，這種奇聞秘術都是寫故事書裡騙小孩的。”

墨煙流搖了搖頭：“有解藥嗎？”

“你真信啊？”裴野用筷子敲了下墨煙流腦袋，說：“也許就是顧安給你下了什麼迷糊藥呢。”

裴野看墨煙流不依不饒，最終哄小孩似的說：“我幫你查查總可以吧？”

墨煙流這才滿意點了點了頭，心想，你這種關鍵NPC嘴裡說出的話，才不會是什麼騙小孩的故事書，說不定就是在cue流程。

吃完飯，墨煙流收到審判庭的内部加密訊息，秦暮已經被抓，讓他回審判庭一趟。

墨煙流再三跟裴野強調把解藥的事放在心上後，拿着手機出了門。

外面已經有裝甲車接他，墨煙流上車後，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冷下來，連空氣溫度都降了幾度。

畢竟剛把他們老大拖下水，就算審判庭的人再不喜歡秦暮這個老大，一群人也共事了十多年，他們從秦暮那兒撈的好處都不知道有多少。

要不是審判庭内線消息，直接從更高層下達的命令，墨煙流都不敢上這輛車。不被弄死在這輛車上，都算這群人仁善。

高層下達的命令，任命墨煙流為臨時審判長，讓他親自審問秦暮。其實罪名已定，親自審問不過走個流程——審判長新上任的流程，算是白送了他一個功勞。

罪犯和嫌疑人審訊室不在一起，這是墨煙流第一次進入審判庭的地牢。

理想國沒有死刑，犯人無非被驅逐，如果他們不是審判庭的人，或許覺得驅逐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審判庭的人都知道，被驅逐者是無法活着走出這片土地的，他們會被用各種手段秘密處死。

但死亡是最輕巧的懲罰，被囚禁或圈養起來，永生永世受盡折磨才是難以解脫的悲劇。

秦暮身上帶着禁锢術法的鐐铐，被鎖在一個鋼筋鑄成的鐵籠中。

墨煙流走過去時，他甚至帶着止咬器，沒有說話的權限。

墨煙流搬着凳子，坐在鐵籠面前，招呼手下把秦暮的止咬器解開。

随即墨煙流擺了擺手，那群人離開了這件屋子，空蕩蕩的地下監牢大得像一個倉庫，隻剩下墨煙流和秦暮兩人隔着一道牢籠，四目相對。

“你現在好大的威風。”秦暮還是舊日裡那副模樣，和顧安大差不差的掌權者，笑面虎。

“他們讓我當臨時審判長。”墨煙流說。

“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墨煙流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所以我來請教一下上任審判長，你這位置究竟是怎麼坐的。”

“不怕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我可沒那麼蠢，激将幾句就上當。”墨煙流坦白：“我手上沒有其他視頻了。”

墨煙流以為秦暮會驚訝，後悔，或者覺得自己被騙了，惱羞成怒。

但秦暮什麼表情都沒有，隻是坐在牢籠中。

片刻，秦暮嗤笑着說：“也沒有那麼蠢吧？”

“審判庭的監控錄像，連我都沒有查看的權限，你卻能截取出那麼高清的一大段，直接拷貝進芯片。”

“你有這樣的本事，我栽你手裡也是早晚的事情。”

這話說完，反倒是墨煙流有點不爽了。

墨煙流再怎麼聰明，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用了“特殊手段”。沒有011這個bug，未必能這麼快絕殺秦暮。

墨煙流低頭輕笑一聲，對着秦暮的眼睛說：“你确實很厲害，秦暮。”

“他們讓我審你，提交一份犯罪記錄，但那些我壓根不在乎，”墨煙流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中，翹着二郎腿問：“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跟顧安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