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站在原地閉了眼睛，用耳朵感知周圍環境。

那東西不樂意了，一直在他耳邊絮叨：

“小鬼，别不敢看啊！”

“姐姐我還沒做什麼呢，别這麼慫啊～”

“你這手上是什麼，還挺好……啊！”

墨煙流在那隻手碰到刀尖時手腕迅速一翻，一隻手被砍下來化成煙霧散在空中，那塊地面上淅瀝瀝滴了片黑紅的血。

一團黑霧在他身上繞了一圈，在墨煙流面前化成人形，那隻斷手短暫地纏了團黑霧後又長了出來。

是那個站門口看他的長頭發，隻不過眼珠變成了黑色。

墨煙流周圍的房子驟然間開始搖晃，溶解，最終變成塵土消失在地上。周圍是一片樹林，一顆深藍色的月亮挂在頭頂。

“另外一個呢？”墨煙流依舊握着刀站在原地。

“沒有另外一個，”長頭發眼珠一轉，嗤笑着說：“我說你也是個鬼，怎麼這麼不禁吓？”

她抓着自己頭發把腦袋提起來，又一松手，腦袋又落回去。

“沒有另外一個，那我就殺了你。”墨煙流走過去。

那女孩連忙擺手：“喂，不至于吧？大家都是鬼，跟你開個玩笑嘛？”

見墨煙流臉上表情兇戾不像假的，她忙說：“你也是去參加神鬼大戰的吧？知道鬼王殿怎麼走嗎？我可是那裡的常客，我可以帶你去見鬼王！”

鬼王。雖然墨煙流還沒看劇本，可但凡稱得上王的，應該算個重要人物。墨煙流打算先留她一條鬼命。

他把骨刀收起來，冷冷說：“那走吧。”

那女孩小跑着跟上去，一臉驕傲地說：“我叫禾苗，是一隻S級臉譜鬼，可以變幻成各種樣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墨槐，”墨煙流掃了眼系統面闆，說：“是一隻S級……鬼。”

“S級？怎麼可能！就你這不禁吓的樣子，說不定有沒有B級！”

禾苗戳了戳墨煙流脊柱說：“不過你長得真漂亮啊，我很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鬼了，又黑又直還那麼鋒利，感覺削什麼都不在話下……”

“你這是在誇我嗎？”墨煙流把她推開些。

“到了！”禾苗眼睛一亮，“前面就是鬼界了。”

墨煙流一擡頭，一個巨大的古樓門架在一條河前，柱子上盡是斑駁的腐鏽，最頂頭寫了三個大字：夜忘川。

這邊月亮是藍色，那邊月亮是紅色，霧氣從河上氤氲升騰，一直蕩到紅月旁，前路一片迷蒙。

墨煙流想，難道這就是地獄之門？

他跟着禾苗走了進去，河上浮着一道木闆橋。

穿過木闆橋後視野逐漸開闊，墨煙流擡頭，整個天穹都變成純黑色，隻剩一輪紅色的月亮挂在天上。

四周多是一些灰色的房屋，鬼長得跟人差不多，到處都是街市，很熱鬧。

除了某些鬼走着走着就開始穿牆外，一切都很正常。

“你們鬼……你離開鬼界做什麼？？”墨煙流決定先通過禾苗了解一些目前的狀況。

“出去玩呗，我聽說上次神鬼大戰後廢墟那邊多了好多古神身體，吸收他們的靈氣可以實力大增，本想着過去看看，結果半路上就看見你這個小鬼暈在地上。”

禾苗一說起話來就滔滔不絕：“我一時貪玩，就想逗逗你。”

“你不是S級麼？還需要吸收古神變強？”

根據墨煙流的經驗，禾苗根本沒有S級的實力，連B都懸，就是個愛吹牛的小鬼。

“哎呀，變強這種事原本就是來者不拒嘛，”禾苗在前頭一蹦一跳的，“别說我了，你出去做什麼？怎麼暈在半路？”

“出去玩，不知道被哪個跟你一樣喜歡惡作劇的鬼砸暈了。”

“沒辦法，你這種低級鬼就是被欺負的命。”

禾苗七拐八拐，到了一處殘破不堪有點像貧民窟的地方——準确說應該叫貧鬼窟。

墨煙流停在巷子口，一把将禾苗拽回來：“我們不是要去見鬼王嗎？”

哪個王也不能與民同樂到住在這種鬼地方。

“哎呀，今天都這麼晚了，鬼王早睡下了，”禾苗指了指月亮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把你住處地址告訴我，我明天再去找你。”

聽起來沒一句實話。

不過墨槐本就是神，在這鬼界根本沒住處。

“我沒地住。”墨煙流一臉真誠。

“啊？你是流浪鬼啊？真可憐。”

“嗯，可不是麼，”墨煙流點了點頭，說：“我就住你那吧，反正明天還要一起找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