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卿看着雷驚澤的側臉,像是在确認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蔡百有的表情也有點錯愕,像是沒想到雷驚澤竟然就這樣承認了。
要知道照片裡的那件藏品,整個地球估計也找不到第二件了。
但雷驚澤的表情很平靜,仿佛不知道那件藏品的價值。
蔡百有又問了一次:“雷先生,這件藏品真在你手中?”
“對,在我手上,一直是我在保管着,”雷驚澤說,“蔡先生這次來找我,難道不是發現了這件藏品是在我手裡?”
蔡百有也承認,他點點頭:“是的,我受人所托,來找雷先生要回這件藏品。”
他這話一出口,顧徽卿看他的眼神立即變得銳利。
“誰讓你來的?”雷驚澤說。
“是覃女士,”蔡百有說,“我受覃女士和她的子孫所托而來。”
顧徽卿看着蔡百有的眼神變幻莫測,嘴角還帶着點冷笑。
“我師父也說過,這件藏品是覃女士個人所有,”雷驚澤點頭。
顧徽卿又轉頭看雷驚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
蔡百有的臉上露出喜色:“既然白老爺子也說過藏品是覃女士的,那不知道雷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帶走它。”
顧徽卿又用銳利的眼神看向蔡百有。
“還有呢?”雷驚澤忽然說。
他這話讓蔡百有怔了一下,他有點奇怪地問:“雷先生說的還有……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
雷驚澤看着蔡百有,眼睛也變了:“覃女士讓你來找我要藏品,難道就隻是讓你來,沒有說其它的?”
蔡百有想了想,看着雷驚澤說:“這……可能是我沒記住,不知道雷先生能不能給點提示?”
顧徽卿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雷驚澤也笑:“蔡先生問我?你難道不該是去問覃女士嗎?”
蔡百有似為難地說:“雷先生想必也知道,覃女士和你師父白老爺子是同年代的人,都經曆過那段特殊的日子,她近幾年少有露面,好多事都是交由她的兒孫代為處理,所以還請雷先生明示,想要回這件藏品,我這邊還需要準備什麼?”
顧徽卿嘴角的冷笑就沒消失過,他看着蔡百有,聽着對方說話,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笑話。
雷驚澤聽到蔡百有提起他的師父,這是在打感情牌。
不過他接了電話就過來,确實是想解決這件事,而且對方手裡有照片。
蔡百有拿出的這張照片,是張老照片,但不是黑白的,而是最早的彩色照片,很舊了,能看出歲月的痕迹。
這張照片做不了假,因為當時這張照片就是在至珍閣裡拍的。
蔡百有看着雷驚澤,表情有點緊張,像是怕雷驚澤不願意說。
顧徽卿也在看着雷驚澤,他想聽聽他說出的是什麼。
在倆人的注視下,雷驚澤終于開口了:“信物。”
“信物?”蔡百有連忙追問,“是什麼樣的信物?”
雷驚澤瞥了他一眼:“蔡先生為什麼不幹脆讓我直接交出藏品呢。”
蔡百有讪讪笑了一下:“是我多嘴了。”
“蔡先生,藏品就在我手中,”雷驚澤站了起來,“你回去問清楚覃女士,讓她把信物交給你,當初提出以信物為交換方式的人是覃女士,她告訴我師父,來取走藏品的人必須帶有她的信物,如果來人沒有信物,藏品絕對不能交出去。”
蔡百有想再留雷驚澤坐一會兒:“雷先生再坐一下,我久違雷先生的大名,一直想和雷先生結交為朋友。”
“不坐了,多謝蔡先生今天的款待,”雷驚澤帶着顧徽卿向外走,“我等着蔡先生拿着覃女士的信物再來找我。”
蔡百有隻能讓倆人送到了樓梯口。
雷驚澤和顧徽卿下樓的時候,顧徽卿一直側頭看着雷驚澤。
“幹嘛一直看着我?”雷驚澤問他。
“阿澤,那照片裡的藏品是别人的?他們這是來找你想要回那件藏品?”顧徽卿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雷驚澤。
雷驚澤想了想,回憶了一下以前的事:“那件藏品是我師父之前替人暫時保管的,結果風風雨雨幾十年,對方也沒來取走,後來白家人開始陸陸續續出國,我師父就把一些藏品交給了我,其中就包括剛才照片裡的藏品。”
顧徽卿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我把手機忘在包廂裡了。”
“那我們回去拿,”雷驚澤說着就要轉身往回走。
顧徽卿伸手摟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這叫車,我自己跑回去,免得你來回跑。”
說着也不等雷驚澤回應,轉身就走了回去。
雷驚澤也沒在意。
因為确實沒必要倆個人一起回去找手機。
現在的酒店都有監控,顧客遺失物品在包廂裡,一查監控就能看到。
顧徽卿的手機丢不了。
不過顧徽卿沒上樓,反而去了地下停車場。
蔡百有也去地下停車場取車,他邊走邊打着電話,地下停車場不僅幽靜,更是有回音,一丁點兒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承認藏品在他手裡,但是需要覃女士拿出信物,沒信物他不會把藏品交給我,你為什麼不說還有信物這回事。”
顧徽卿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了這句話。
顧徽卿又是無聲地冷笑。
拿出信物?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冒充他的家人!
蔡百有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車鑰匙,正想低頭拉開車門,脖子後面突然無聲無息地貼上了一隻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