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可以疊起來,一會會有人來取紙條。”夥計補充道,從懷中抽出一摞紙,“一張紙一銅币,桌子上有木炭筆。”
“麻煩你給我拿五張紙。”亨利将六銅币遞給對方,一銅币當作對方的小費。
夥計高興地合不攏嘴,這一銅币頂得上他一天的薪酬。
他另外抽出一張紙,解釋道:“這張紙上寫的是交易榜上的東西,你們不用費力去那邊看。”
這完全是意外之喜,亨利感激道:“謝謝,你幫我們省去了不少時間。”
蘭斯看着夥計走遠,神情複雜,一字一字地吐出:“‘梅琳達太太’是暗号?”
“是,說起來,這間酒館還是以老闆梅琳達·桑蘭的名字起的,據說也是個厲害人物,之前有人在酒館内賒賬,被梅琳達太太當場砍掉一條胳膊,”亨利拿過木炭筆在紙上塗寫,“在不太平的愛蘭德海域,這間酒館能一直相安無事,也不是沒有理由。”
他們這次到愛蘭德海域是想找一個人的下落,或者說這人留下的痕迹。
蘭斯一目十行,交易榜上包括人頭,昂貴的礦物,遺失的珠寶。
他盯着紙上的一處,遲疑道:“拍賣品名單?”
“對,差點忘了,拍賣會過幾天在附近舉辦,你要去嗎?”亨利正琢磨着紙條上留哪個聯系地址,抿了一口麥芽酒,自顧自地回答,“來都來了,去看看也不是個壞事。”
蘭斯瞄了一眼好友手中的紙張,“聯系地址寫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你紙條上另外加一個拍賣品名單,截止時間都是明天傍晚,如果沒有什麼特别的東西就不去了。”
兩人商量一陣,五張用來交易的紙條已經寫了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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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如遊魚般穿梭于整個港口,一改往常拖拖拉拉的習慣,直擊目的地,一手交錢一手收貨,市場裡新鮮的海貨還有不少。
他力氣極大,背了十幾條梆硬的帶魚都不帶喘氣的。
按理說,酒館有固定的進貨商,有的是上門送貨的人。親自去港口購入海貨是梅琳達太太的主意,專挑生意不大好的老人女人的攤子買。
一來二去,港口大多攤主和梅琳達太太的關系不錯,也樂意向外來的遊客推薦‘梅琳達酒館’這個去處。
凱撒急得回去,一腳踏進自家酒館,下意識看向角落——哦,謝天謝地,那位金發美人還沒走。
他在後廚麻利地卸貨,腦海中将金發美人的情況臆想了個遍,聽廚娘叽叽喳喳地說起外面的客人。
“再加兩份煎肉腸和一份烤帶魚。”有夥計一頭梗進後廚吆喝着。
凱撒一手拉過夥計,直問:“那個金發美人是什麼人?”
夥計一看凱撒這神情,就知道對方蕩着什麼心思,想起同事被那位金發美人訓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那是他聽過最惡毒的話了。
他一臉為難,委婉地說道:“凱撒,我想他可能不太适合你。”
凱撒目光炯炯,看來夥計已經打聽了不少,着急道:“怎麼說?”
夥計縮了縮肩,慢吞吞地說道:“首先,他是個男人,看起來甚至和你差不多高...”
“男人?”凱撒打斷對方,雙目微睜,他的确有些意外,思索一番後眉開眼笑,“我完全不介意。”
夥計不由得扶額,心中默默向梅琳達太太緻歉:“其次,你知道費德·索爾吧?”
凱撒有所耳聞:“來自奧德海域的赫爾墨斯号主人費德·索爾?”
夥計點點頭。
如果說海盜洛克·瓊斯完成的巴-葡航線少有人通過,那麼費德·索爾去過的幽靈海域則是無人生還,那裡黑霧彌漫,陷阱重重。
很多人見證了費德·索爾身無分文地進入幽靈海域,又載着金船赫爾墨斯号及無數金銀财寶歸來,那艘金船乘着鲸魚最後落在了托勒密山頂。
這讓無數國王,貴族,商人,海盜甚是眼紅,很長一段時間前往幽靈海域的海上漂着無數船艦,畫面宏偉壯觀,同時促進了當時的海上貿易,其中的十年又稱為海上黃金時代。
隻是各個海域的區域逐漸被吞噬,及連接各海域的唯一航路變得狹窄,海上黃金時代已不複輝煌。
重要的是,二十年過去,再未聽到有人從幽靈海域中歸來,除了費德·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