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話沒說完,門口傳來動靜。
淩安轉頭看過去,愣神了幾秒才恍惚認出是紀雲野。
紀雲野站在門口,原本柔順烏黑的頭發不知何時變成了銀灰色,淺藍色的眼睛,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淩安身上,仿佛要把他仔仔細細,從外到内,把丢失的三年都給看回來。
“雲野。”淩安開口念他的名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沖過來的紀雲野緊緊摟在懷裡。
紀雲野渾身顫抖着貼在他耳邊不停地輕聲念他的名字:“淩安,淩安,淩安,你真的回來了......”
他抱得極緊,看起來不安又恐懼,淩安能聞到對方傳遞過來的淡淡雪松信息素。
“靠!紀雲野,AO授受不親!你快點放開淩安!”淩朗咬牙切齒地走上前去扒扯兩人。
“咳咳!那個,你們年輕人好好聊啊,我就先回去了。”傅承平丢下一句話就跑了。
原本坐在床另一邊的林刃蹙眉,起身彎腰将紀雲野放在淩安後腰上的一隻手握住直接拎了起來。
淩安感受到異樣,用手推開紀雲野轉頭看向林刃。
此刻,林刃表情冷淡,仿佛在幹一件無足輕重又十分自然的事情,而紀雲野面露詫異的同時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和警惕,兩道視線猶如利劍一般交織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微妙的能量場。
“林刃,你怎麼在這裡?”紀雲野問。
林刃回答:“我來陪淩安。”
紀雲野沒有想到自己幾天前在牢房裡認識的人居然和淩安有關系,随即又想到出來後就被父親叫走,告訴他淩安的事情并叮囑他多多注意淩安身邊可疑的人,不要再讓他出事了。
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一種詭異的細微震動聲出現在房間内,淩安看向聲源,隻見密密麻麻的冰晶像流水般順着紀雲野的手腕往林刃手臂上蔓延,很快半條手臂就被冰藍色包裹。
淩安吓得趕忙伸手要去掰開兩人:“你們幹什麼?快放手!”
在快要碰觸到的那一刻林刃松開了手,淩安趕忙去看他的左手臂:“沒事吧?”
“沒事。”林刃握緊拳頭,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晃了兩下,覆在上面的冰殼碎成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瞬間化成了水。
“我有事!”紀雲野聲音響亮,聽起來很生氣,将手腕伸到淩安面前,上面清晰地印着泛紅的手印,“好痛。”
淩安不知道兩人為什麼一見面就掐成這樣,但往日的相處習慣讓他沒有多思考就握住了紀雲野的手腕,輕聲說道,“那我替你揉揉。”
紀雲野表情緩和,問淩安:“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林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外面的三年多虧了有他,你對人家客氣點!”淩安很嚴肅慎重地告訴紀雲野,然後又疑惑道:“你剛剛怎麼知道他名字的?”
“在牢裡認識的。”
“啊原來這樣啊!”淩安不太清楚兩人有什麼矛盾,見氣氛緩和了,笑着對兩人說,“你倆以後要好好相處。”
“昂。”紀雲野十分敷衍地應了一聲。
林刃已經坐回到椅子上沒有說話。
旁邊的淩朗拉開淩安的手,将自己的手替上去,十分粗魯地按着紀雲野的手,捏着嗓子陰陽怪氣道:“你淩哥哥來給你揉揉——矯情鬼!”
一個手腕結冰,一個手心冒火,嘩啦啦往下滴水,底下的被子很快浸濕了一小片,淩安再好的脾氣也被他們磨沒了,一腳将兩人踹得倒退兩步。
幾分鐘後。
紀雲野坐在床右邊給淩安剝橘子,淩朗被趕到床尾坐在小凳子上用能力慢慢烘幹被子,而林刃在床左邊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對淩安說了句“我出去會兒,晚點回來。”人就走了。
淩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
沒了林刃後,房間裡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畢竟剩下的三個人從小玩到大,開始有說有笑地聊起以前的事情。
紀雲野突然開口詢問:“淩安,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淩安停止了笑容,就知道有這麼一問:“我隻記得自己被人弄暈,然後一覺醒來就是三年後了,林刃照顧了我三年。”
“會不會是他綁架的你?”紀雲野面色陰沉地猜測道,“你不要太相信别人了,他來曆不清。”
淩安不以為然:“诶呀,不會的了,如果是他綁架的我,又為什麼要送我回來,何況他對我很好,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