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裡淩安一直昏迷不醒,他每天任務回來就是把自己收拾幹淨然後來到床邊看着淩安,等待着這個創造出自己的人醒來告訴他接下去的安排。
第二個月,淩安醒來了,但精神似乎出了問題,像個小孩一樣傻傻的,最開始哭鬧着很折騰人,後面慢慢變乖了,會自己一個人待在卧室裡畫畫,先是畫在紙上,後來畫在牆壁上,之後家居床單沙發都被他給打上了記号,畫完又哭着說擦不掉,林刃費了很大的勁去掉,床單被套洗得泛白。
他開始偷偷觀察附近鄰居的生活,學着他們洗衣做飯帶孩子。
第三個月,淩安又昏迷了,林刃很迷茫,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不知道他們要在這裡待多久,好在他意外發現的精神系能力能夠幫助他很好地混入人群,學習和模仿他們。
可憐的淩安,傻傻的淩安,無力自保的淩安,現在隻能靠他了,也許這就是淩安創造出他的原因,他覺得自己任重道遠,被淩安完完全全需要着。
這次不到一個星期,淩安醒過來了。他第一時間在客廳聽到了卧室的動靜,剛想進來卻驚訝地發現淩安好像恢複過來了,不傻了。
他躊躇、忐忑地又退回客廳,看着卧室緊閉的門,在等淩安叫他進去,或者出來找他。
淩安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辛苦了。’
‘你做得很好。’
還是‘你可以消失了。’
直到淩安做出奇怪的舉動,小心翼翼地弓着背走出卧室,似乎沒有看到他,再不喊住人好像就要抛下自己離開了,他忍不住發出聲音叫住了對方。
淩安居然失憶了,林刃心裡古怪極了。
這次沒有變傻,而是丢失了最難過的三年記憶,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不會命令自己,不會讓自己消失,自己還可以一直被需要着的。
林刃大腦在那一刻飛速運轉,他好像是因為最近獲取了太多人的記憶也開始變得跟人一樣貪婪自私,他成為了淩安的救命恩人。
被淩安依靠着的感覺真好,最後那一個月裡他十分地享受,甚至想着兩個人就這麼過下去好了,可是淩安不願意,他吵着要回中央基地,要回家。
是啊,他怎麼能忘記,複仇也是他使命之一。
林刃伸手觸碰淩安的額頭,臉頰,最後停留在嘴唇上。
他真的可以占有淩安嗎,真的可以......那天淩安不是已經發現了嗎,為什麼不說,什麼話也沒說,就好像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難道他還沒發現?還沒意識到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傻。
淩安說喜歡他,什麼樣的喜歡?要一輩子在一起的那種麼。
第二天早上,淩安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睜開眼,看到林刃低頭看着他。
在做夢?
“我給你拿了早餐在桌子上。”
“......哦。”
“我昨天不是在紀雲野房間麼?”
“我把你帶回來了。”兩人相互對望。
“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林刃推開他跑了,留下哭笑不得的淩安。
他吃完早飯急匆匆趕到科研大樓,今天試驗場這邊來了人,他們占據了另一半的場地,看到淩安進來後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手上的工作。
淩安走到自己這邊被一個個小山似的武器堆包圍的地盤,周圍散落着很多武器零件,他坐在中間的小凳子上,拿起平闆查看目前的進度。
對面幾個測試武器的人并沒有忌諱淩安這個外人的存在,一整天都在跑上跑下,時不時操作新武器發出巨大噪音,他們口中不斷地冒出專業名詞,有時候搖頭歎息喪氣極了,有時候興奮地跳起來歡呼雀躍,淩安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好奇地旁觀幾眼,也被他們的氛圍所感染,手上的工作變得不再枯燥和乏味。
晚上回來,他走到宿舍樓下就看見淩朗屁颠屁颠地從門口台階上起身跑過來:“淩安你回來了,我來幫你搬東西的。”
“你還挺積極的啊。”淩安好笑地看着淩朗的狗腿模樣,“你在這等我一下。”
兩人拎着大包小包來到Alpha宿舍樓,淩安布置好房間後聽到隔壁似乎有動靜,他出門查看情況,就看到剛剛說是回寝室的淩朗從隔壁間出來。
“你這是?”
“我也換寝室了。”
“......”
接下來的日子,淩安繼續着忙碌的武器拷貝訓練,而林刃他們也都訓練到很晚才回來,紀雲野被他父親拎到軍部那邊去了,晚上隻有淩朗會時不時想要串寝室過來,在被淩安多次拒絕吃了閉門羹後也安分了許多。
淩安的第二次考核被王念狠狠批了一頓,導緻他都快住在那邊了,也沒有心思和精力再去想和林刃的私人情感問題,他們依然繼續着不清不楚的關系,大部分時候是林刃到他這邊,小部分是他到林刃那邊,總之,兩個人就在淩朗這個二愣子的眼皮底下每天偷偷睡在一起。
什麼也沒有幹,就是純睡覺的那種,淩安已經被教官磋磨得幾乎喪失七情六欲。
于此同時,進攻基地的異種數量又開始逐漸變多,每天都能聽到基地外重型武器的運轉聲和怪物的咆哮聲,淩安很明顯地察覺到白天軍區這邊的軍人肉眼可見地變少,食堂裡一下子變得冷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