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掙紮,就這樣呆呆地看着他,被人一路抱着走出去。
直到洞口的光線灑在他們臉上,林刃停下腳步低頭回看他。
“要下來——”林刃話沒說完就被淩安擡頭堵住了嘴。
“你——”
力道又兇又狠,兩人摔在地上。
淩安将人死死壓在地上,忍着眼淚問:“什麼時候出現的?”
“前段時間。”
“所以之前占了我身體做事的是你?”
“嗯。”林刃點點頭。
淩安甩手就是一巴掌,他全身顫抖着,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洶湧而出,砸在林刃的臉上。
“為什麼都不聯系我?”淩安看着被淚水模糊了的人,哽咽着聲音繼續追問,“那之前呢,之前你在我身邊嗎?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對着個假人說話嗎?”
林刃眼眶也開始泛紅,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突然翻身把淩安壓在地上。
“啊——!”一聲突兀的驚叫把親得失了理智的兩人給拉了回來。
“哎你快閉嘴,快走快走!”劉追捂着同伴的嘴,推着人就要離開,可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與淩安的視線撞上,吓得釘在原地,半響回過神來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個眼神閃躲,不敢看還躺在地上的兩人。
劉追硬着頭皮驚訝道:“林哥,好久不見了啊!”
“嗯。”林刃起身将地上的淩安拉起來,兩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我們回去吧。”
車廂裡很安靜,其他人全都縮在一塊,一路上都沒說話。
淩安上車沒多久就因為能量消耗過大睡着了。
林刃低頭看着枕着自己腿睡覺的淩安,輕輕勾了勾嘴角。
在淩安看來他消失了兩年,但是對于他來說卻一直都在看着淩安,就像小時候一樣。
隻是淩安不知道。
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整個人仿佛沉入了夢境,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朦胧不真實,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昏迷。
很多時候能夠聽到耳邊淩安的聲音,能夠看到模糊的畫面,但是完全動不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隻能被動的接受,那是一種很難用人類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他知道他離淩安很近很近,後面終于有一天,他發現他可以真實地接觸到身邊的物品,眼中的畫面,耳邊的聲音變得如此清晰,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很熟悉,但卻不是他自己的。
他走到鏡子面前,看到了淩安,一張隐隐透露着錯愕的臉。
那一刻他慌了。
如果他在這兒,那淩安去哪裡了?
後來他發現自己隻是會偶爾占用一下淩安的身體,才松了一口氣。
他想要陪在淩安身邊而不是取代他,如果那樣的話他甯願真的消失。
所以在淩安想方設法與他溝通的時候,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像往常一樣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這是他唯一能為淩安做的事情。
也許某天過後,他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直到他看到淩安被黑暗中撲過來的東西一口吞下,那一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于他來說隻是一眨眼的時間,隻是一瞬間的沖動。
他看到了隔着一層半透明薄膜的淩安。
這個怪物似乎擁有着某種奇特的力量,讓他再次從淩安體内剝離出來,讓他再次擁有了自己的身體。
“我們到了嗎?”淩安察覺車停了下來。
“到了。”林刃看人還困着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等到兩人下車走遠後,車廂内立即炸開了花。
“我的天,我這是看到了什麼!”遲來的驚呼聲在狹窄的空間裡反複回蕩。
“淩上校還有這一面啊?”
“劉哥,那個人是誰啊?那裡冒出來的?”
面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詢問,劉追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道:“人家小兩口的事,不要一驚一乍的。”
“啊?!淩上校已經結婚了嗎?”
“快下來,一個個都打算住車上了嘛!”劉追跳下車,丢下一句話後直接跑了,這麼重磅的事情他可得通知一下其他老朋友。
綠蔭道上,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淩安雙手緊緊圈着林刃的脖子,把臉親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臉頰小聲道:“林刃,我想吃你燒的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