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面具繼續問:“新人吧?誰介紹來的?”
柳年斟酌回複:“不方便透露,你呢?”
黑貓面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櫻老闆這兒,現在什麼人都收嗎?敢這麼跟我說話。”
就在這時,一名穿着黑色塑體膠衣的長發女人走了出來,女人上半張臉戴了一個金色的蝴蝶面具,左肘往下是機械臂。
看到長發女人,黑貓面具連忙道:“幸子,我要見雪櫻。”
“先進來吧”幸子對着他點點頭,又朝着柳年道,“麻煩隔壁稍等一下,裡面已經有準備好的飯食了,可以享用”
柳年在幸子的指導下,進了左邊一間包間,而黑貓面具跟着幸子進了對面的包間。
包間裡,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一桌壽司,賣相極好,連柳年都有點忍不住食指大動,小苟則早就吧唧吧唧個不停了。
柳年随便吃了點東西,開始在心裡盤算着眼前的情況。
起初他以為獨眼是好心,能幫助自己出涅槃區,後來發現是獨眼給自己挖了個坑,讓自己不知不覺卷入了聖光會内部,最好的證明就是劉易專門來通知他撤退,給的名片也讓他進入了這個特殊的場所。
想到這些,他心裡忐忑不已,開始懷疑獨眼的目的。
如今被推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辦法從其他渠道離開涅槃區,要麼繼續躲在涅槃區,要麼跟随聖光會一起離開。
他估算着時間,萊斯應該已經快要到達蚩尤區,他必須在萊斯把兩人的體檢報告傳輸過來之前離開。
“您好,請跟随我來”幸子拉開門。
柳年抱起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小苟,跟着幸子走進對面的門,黑貓男子已經離開了。
走進門内,柳年隻感覺一陣芳香撲鼻,一個巨大的櫻花樹在房中盛放,櫻花樹下栽滿了各式奇異的花朵和青草,讓人不由得對身處之地産生幻覺。柳年細心看去,發現房内竟然鋪滿了泥土,而泥土之下露出了幾根森森指骨。
這是用人泥造就的景觀。
柳年拍了下小苟去抓櫻花的手:“再亂動,給你這雙爪子剁了。”
“聽說,你是獨眼介紹來的人?”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循着聲音,柳年這才發現樹幹上坐了個臉色蒼白的少女,少女看起來約莫不到二十歲,身體消瘦。但與其說是坐着,不如說是站着,因為這個少女下半身的地方空蕩蕩的。
少女對着柳年微微一笑:“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雪櫻,聖光會涅槃區總指揮。”
柳年禮貌微笑:“你好,我是柳柳,這是……我兒子。”
“我是小苟”小苟搶着回答。
雪櫻好奇地盯着小苟:“你真可愛,我能叫你狗狗嗎?”
“可以!你真漂亮”小苟眼珠亮亮的,也向雪櫻投去好奇的目光。
雪櫻咯咯咯笑起來,樹幹也随之顫動起來,花瓣紛紛落下。
少女、鮮花、陽光,這一幕美極了,然而柳年卻覺得哀傷。
花是假的,陽光是假,少女也不快樂。
“柳柳,你在想什麼?”雪櫻問道。
柳年:“我想詢問明天撤退的事。”
雪櫻摘了一朵花,從高處準備下來:“柳柳,你能接住我嗎?”
說完,雪櫻從樹幹上一躍而下,柳年騰出一隻手接住雪櫻,輕輕地把人放到樹下的椅子上。
雪櫻翻出桌子底下的醫療箱,翻出一支藥劑給自己打了進去,解釋道:“止痛劑。”
其實,柳年确實沒想到,如此龐大的飯店老闆,兼聖光會的涅槃區總指揮,竟然是這麼羸弱的女孩。
雪櫻的臉龐漸漸恢複了些血色,她繼續道:“劉易斯沒跟你說嗎?”
柳年回複:“說了,明天下午五點集合。”
“是,但計劃有變”雪櫻把櫻花送給小苟,“給你,狗狗”
柳年不解:“什麼意思?”
小苟接過櫻花嗅了嗅,打了個大噴嚏,逗得雪櫻笑起來。
雪櫻:“剛才那人,你認識嗎?”
柳年知道她說的是黑貓面具:“不認識。”
雪櫻想了想:“既然你是獨眼介紹來的,你和開拓隊也不會是一夥兒的,那我就告訴你吧,那家夥是城衛軍的一個小首領,明天就活不了了。”
以黑貓面具說話的口氣,柳年猜出這人在現實生活身份不一般,但确實沒料到是軍方首領。
柳年問:“他也是聖光會的?”
“不過是合作對象而已,他給我們方便,我們給他錢”
柳年試探着繼續詢問:“為什麼說他活不了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雪櫻對着柳年得意一笑,又看着小苟發出邀請“今天你要在這裡住嗎?”
看着滿地的屍泥,柳年光速拒絕:“不必了,我們自己找個地方住。”
雪櫻臉上有些遺憾:“那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柳年知道他說的是小苟:“總有那天的。”
小苟從背包拿出糖,一把又一把放在雪櫻手心,直到背包見底:“很甜的,都留給你。”
雪櫻笑起來:“再見,真希望那天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