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序立馬扭過頭看他,盈滿眼眶的眼淚在轉頭的瞬間,不受控制地落下。
一大顆一大顆的落,談序低着頭,這些眼淚就滴落到江時融的襯衫上,像一顆顆跳珠。
江時融撫上他的臉,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低聲說:“昨晚事發突然,沒來得及跟你說,涵書有些麻煩讓我幫幫她。”
“我沒有跟她求婚,也不會跟她結婚,隻是送了個戒指給她。”他的聲音輕描淡寫,好似那不是個價值千萬,他特約的設計款,而是一個路邊買的圈圈。
他不知道談序知曉了戒指的内情,準備一筆帶過。
談序沉默,不說話,眼淚卻止不住。
江時融用大拇指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痕,但新的眼淚很快會落下。
談序不常哭,他拿他的眼淚一點辦法沒有,哭得他心都軟了。
江時融罕見地遷就:“我應該先和你說一聲,别哭了好不好?”
談序沒說話,慢慢将頭埋進江時融的脖頸之間。
他的心像破了一個大洞,凜凜寒風不停往裡倒灌。
江時融說不是跟白涵書求婚,他應該高興的。
可江時融的态度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沒有走進江時融心裡。
他隻是一個情人、玩意兒,江時融心情好、還感興趣時會哄一哄。
他的所有決定于自己無關,是告訴而不是商量。
他們一開始就不對等,以後更不會對等。
以前都是談序異想天開,以為自己足夠漂亮,有心機手段,也不缺耐心,遲早能捕獲江時融。
可江時融從來不是獵物,也不是獵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國王。
獵人和獵物,都不過是他的所有物之一。
很平常的東西。
心像被撕裂一般,痛到幾乎麻木,談序卻強迫自己慢慢止住了哭泣。
眼淚是他唯一對江時融有點用的武器,可太多眼淚,隻會惹來厭煩。
懷中人慢慢平靜下來,江時融微微松了口氣,任由談序塌腰趴在自己懷裡,摸着他後腦順滑的頭發和後頸,低聲問他:“你用手機砸了浴室的玻璃,受傷了嗎?”
“沒砸,它自己碎的。”談序聲音有些僵硬。
這是他第一次對江時融撒謊,他以後還會撒更多的謊,他要開始習慣。
他真的要變成一個騙子了。
江時融自然聽出談序撒謊,當然也不喜歡身邊人撒謊,可這哪裡叫謊言。
他覺得談序在和自己撒嬌。
于是順着談序的話,縱容地說:“好,它自己碎的,那你受傷沒有?”
“沒有。”
這是他撒的第二個謊。
江時融擺正了談序的身體,盯着他泛紅的眼睛問:“真的沒有?”
談序張了張嘴,第三個謊言卻無法在江時融的注視下出口。
江時融臉色嚴肅了些,問他:“哪裡受傷了?”
談序頓了好一會兒,才撩起劉海,露出額角的小小傷口。
傷口很淺,但有些泛紅。
江時融看了看,拿起手機叫醫生帶醫藥箱上來,又問談序:“還有嗎?”
談序停頓了更久,才慢慢解開兩顆襯衫扣子,露出鎖骨上的傷口。
這道劃傷比額角深一點、長一點,傷口周圍顔色也更深一些,接近深粉色。
江時融身上的氣壓低沉了些。
醫生很快提着藥箱匆匆而來,但在看到談序傷口時松了口氣,這點傷不上藥兩天也能愈合。
但身為一個年薪百萬的私人醫生,他還是一絲不苟地給談序的傷口消毒、上藥,并囑咐了一大堆注222
談序等他擦完藥,突然問:“這個傷口影響潛水嗎?”
醫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江時融,才斟酌着回答:“一般是不影響的,您要是擔心的話,上岸後再消毒,塗一下這個藥就好。”
醫生拿出一罐新的藥。
談序點點頭收下了藥。
等醫生離開後,江時融問他:“你想去潛水?”
談序還有些低落:“原來想去,您以前跟我說過潛水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江時融便和他說:“那就去,我教你。”
談序這才擡頭,看起來心情好一些。
江時融心下微松,他不擅長哄人,談序以前也沒生過氣。
他立刻着人去安排。
談序看着窗外平靜的大海。
潛水,多迷人又......危險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