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點頭:“是的,何旭大學一直勤工儉學,他哥哥身體尚可時也一直在兼職。”
經濟不富裕還來消費更高且完全陌生的京市,何旭的理由是什麼,他的經濟條件完全不足以支撐他追尋頂級醫療資源,除非他在京市有依靠,或者......他确定有人會給他送錢。
一個猜想逐步成型,江時融忽地擡頭和管家說:“想辦法拿到何旭的發囊或者血液樣本給江時晝送過去。”
“另外,查一查這個張夫人,她和談序有沒有見過面,見過幾次,他們之間是否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聯系,有沒有共同好友,把她社交網扒幹淨。”江時融最後直接說。
管家領命下去,剛轉身又聽見江時融說:“林叔,盡快辦第一件事,第二件要是查不到就算了。”
警察辦案才講究完整的證據鍊,他隻要證明何旭的真實身份如他猜想,就能倒推出真相,有沒有完整的證據也不太重要。
管家再次回身,微微弓腰:“我明白了,江先生。”
等管家退出書房,江時融從胸中長舒一口氣。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麼談序的來曆便清晰了,可以真正排除他身後還有别人的可能。
江時融其實不太在意,談序身後沒人最好,有人那就處理幹淨。但江時晝在意這個,得在江時晝那裡過得去。
不過他的确也想知道談序的過去,他想知道談序的全部,為什麼會養成那麼沒有安全感,那麼偏執的性格。
“滴——”手機上突然出現一條彈窗,江時融看了眼手機屏幕,臉色一變。
是綁定談序手腕上檢測心率手表的app,上面出現了警告彈窗。
江時融立馬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談序,卻無人接聽——
談序下午照例帶着跳珠在小區内遛彎,跳珠有自己的想法,在監控下,談序不敢拉着它偏離平常的路線。
沿着跳珠習慣的道路走,他們今天并沒有再遇到其他人。
但返程,回到家門口,卻碰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鐵藝大門外停着一輛純白邁凱倫720S,引擎蓋上,倚着莫奚赫。
他似乎剛從車上下來,倚在車頭準備抽煙,談序走近時煙已經點燃。
談序看着莫奚赫,眉心微皺,但下一秒又恢複了面無表情。而跳珠見有陌生人擋在自己家門口,一下兇了起來,沖着莫奚赫兇狠地大叫。
低頭點煙的男人被狗叫聲吸引,側頭看過去,就見穿着一身休閑服的談序牽了條到他腰的大型阿拉斯加犬。
莫奚赫皺着眉,本就帶着些邪氣的眉眼顯得更加陰鸷,看見來人他幾乎是下意識松開拿煙的手,任由沒抽兩口的煙落到水泥地上,還伸出皮鞋踩了一腳。
等反應過來,他掩飾般地嗤笑一聲,主動和談序打招呼,聲音沉郁:“我說江先生怎麼突然跟我要談伶,原來真是你病了?我們談大助理哪兒壞了?”
莫奚赫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談序。
第一眼他就發現談序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太好看,要不是牽着一隻會動會叫的狗,還以為是哪裡生出來的美豔男鬼。
易居巡找到他跟他要談伶時,他還以為談伶長本事了,勾搭上了易大少爺,願意千金買美人。
但他這人有個毛病,别人越是稀罕,他也越是感興趣,易居巡來跟他要談伶,他險些以為談伶身上還有什麼特别之處,還跟易居巡打哈哈。
結果易居巡搬出了江時融這座大山,而且看出了他想待價而沽,直說談伶并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莫奚赫能從天譴開局坐到莫家話事人的位置上,最不缺心眼,結合最近江時融和身邊人的動态,腦子轉了一圈就猜到了幾分。
江時融很久沒出現了,但并不稀奇,坐到他那個位置上,并不需要經常應酬,可近幾年總活躍在社交場上的談助也跟着消失便很不尋常。
點名要談伶,卻又說談伶不是唯一的選擇,那還有誰?也是談家人?
莫奚赫第一反應就是談序得了重病,或許是白血病之類的血液病,這種病親屬的造血幹細胞匹配的幾率更大一些。
但易居巡話裡話外是要買斷談伶,就像當初他從談家,從談嚴手上獲得談伶那樣。
如果是白血病之類的,那江時融未免太謹慎了些,但莫奚赫還是毫不猶豫答應了,易居巡開的價高,他要談伶時可沒想到這還能升值。他投資的項目都少有這麼高的回報率。
為了表示誠意,他還親自來送人,像他這種優質的合作夥伴,江先生真應該考慮多跟他做做生意。
談序最近倦怠,本懶得跟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周旋,但聽見江時融跟莫奚赫要談伶,他的心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看着莫奚赫,冷淡的回答:“心眼壞了,不過沒你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