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在家好玩麼?”
“還行。”
等到許珂玉終于說得盡興,已經快到午夜時分了,閣樓上的老鼠傾巢出動,開始成群結隊在薄薄的木闆上來回奔跑。
“我在倒時差,真是一點都不困,你呢?”
紋清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我得睡了。”
“好吧。”許珂玉戀戀不舍,但她很快尖叫一聲,把紋清的睡意吓走了一半:“你看熱搜了麼?”
“沒有。”紋清最近減少了刷微博的頻率,以免看到某些三觀不正的新聞和言論會生悶氣。
“樂火食業推出一款天價零食,被嘲上天了。一包辣條,因為摻了黃金粉,改名叫至尊風味燒,敢賣八十八一包,你說哪個冤大頭會買呢?”許珂玉笑得前仰後合。
紋清想起今天早上謝熒接了那個電話,恐怕就是因為這件事。
“那公司出道歉聲明了麼?”紋清問道。
許珂玉嘻嘻一笑,幸災樂禍:“發了聲明,說是因為要附贈聯名的珠寶吊墜所以才這麼貴,但那吊墜被人查出來含金量為零。”
紋清也替别人感到尴尬,這實在是一場錯誤的營銷和丢臉的公關:“劉爍肯定被罵得很慘。”
“那是當然,除了他,他爸爸姐姐也被帶上熱搜了。”
“是麼?”紋清似乎并不感興趣,隻是不經意問道:“他姐姐也被罵了麼?”
“那倒沒有這麼慘,她姐姐長得可比他好看多了,網上顔控多,對她自然網開一面。”
紋清微哂,她家今天經曆嚴重公關危機,卻還陪着自己逛花園,真是有種意想不到的荒誕感。
“不過,這應該對深輝集團沒什麼影響吧?”
許珂玉不屑道:“能有什麼影響,就算這個食品公司倒閉了,人家在房地産業,投資業,還是風聲水起呀,不過就是拿幾個小目标出來玩玩而已,玩脫了也正常,纨绔子弟都是這樣沒出息的啦。”
看來許珂玉對以前那段感情真是耿耿于懷,極盡諷刺的奚落着劉爍,把他的失敗看作是報應。
紋清卻很難附和,畢竟人家拿自己當朋友,不管是不是真心,自己都不該對她的家事落井下石。
一夜少眠。
紋清起床的時候,真是覺得頭重腳輕,渾身軟綿,她自來就氣血不足,一旦熬夜,整個身體都會出現狀況。
說得好聽是柔弱,說得不好聽就是病秧子。
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早上,中午的時候小舅舅帶着母親上來了,給紋清送來了一大箱生活用品。
“你們是不打算讓我回去了麼?”紋清哭笑不得。
母親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開始四處檢查起來:“我還以為這屋子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你最懶了,不愛收拾。”
紋清撇了嘴,任他們看:“那你看吧,哪裡亂了。”
母親欣慰地點了點頭:“還可以。”
等到走到堂屋,兩個人看到插在陶甕中鋪滿桌子的鮮花,不禁都驚歎起來:“這個季節哪來的花?”
舅舅笑着說:“你不會是去青溪花卉園偷的吧?”
“我想偷也進不去呀。”紋清撫弄着長發,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扔掉不要的花,我散步看到就撿回來了。”
這個謊話本來是完美無缺的。
如果不是那送花的人,來得這麼突然,這麼不合時宜。
一大捧紫色繡球被人帶到屋中:“張小姐,這是你的花。”送花的員工戴着印有花卉園名稱的帽子。
“謝謝啊。”紋清送走他,還未回頭,臉上已是飛紅一片。
“誰送你的花啊?”母親既疑惑又期待。
“以前的朋友,她就在園區裡上班。”紋清呐呐道。
“男的女的?”母親更來勁了。
“女的。”紋清趕忙答道。
“女的?”舅舅明顯不信:“那你為什麼還騙我們說是撿的。”
所以謊話真是不能說,一說就要用千百個理由去完整它,合理它。
“就是怕你們問東問西嘛。”
紋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說出謝熒來。
有錢姑娘的心血來潮,會給窮人的家庭帶來煩惱,她們最怕欠人情,會想方設法的還上,并杜絕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母親很快虎了臉:“别随便拿人家的東西。”
舅舅倒另有所想:“上次你說請客,就是請的這個朋友?”
“對,以前的小夥伴,就是因為我請她吃飯,所以才送我花……”紋清越說越覺心虛,生硬的轉移話題:“對了,你們送這麼多東西上來,是要讓我住多久啊?”
母親道:“外婆去嶺城的大舅舅家了,可能要休息一個月,也可能兩個月,你實在害怕,我就上來陪你。”
“我怕什麼。”紋情說話快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每天睡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