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擴伸手攔住一輛的士,黎念把黎徊塞進後座,自己坐了上去給黎徊系安全帶。
回家路上,黎徊醒了點酒,幹嘔幾聲後趴在車窗悶聲流眼淚。
“姐你别哭了。”黎念心疼,從挎包裡掏出紙給黎徊擦眼淚。
黎徊哭哭啼啼接過紙巾,在臉上一通亂抹。
“他明明說過會等我回來的。”黎徊的眼淚還是刹不住。
“姐,其實都十年了,什麼都會變。”黎念安慰。
“别太難過了,既然你前男友結婚了,那你也得向前看。”江擴說罷歎了口氣。
黎徊直到哭不出眼淚,倚在車門上眼神呆滞。
“我挺羨慕你倆的,”黎徊哽咽道,“十年了還能在一起,感情這麼好。我怎麼就找不到呢。”、
江擴跟黎念面面相觑之後,江擴絞盡腦汁才想出幾句安慰的話。
“這隻是個例,”江擴笑了幾聲,“說不定你弟晚點回來我也跑去結婚了呢。”
黎念雖然知道江擴隻是在安慰他姐,但臉色還是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想吐。”黎徊捂着嘴巴又是幾聲幹嘔。
前面的的士司機聽罷,下意識加快車速,在高架橋上狂飙。
“嘔在這裡。”司機從中間摸出一個塑料袋塞到後座。
黎徊接過塑料袋也沒來得及道謝,對着塑料袋裡面狂吐。黎念在旁邊給黎徊拍背。
下車的時候,黎徊已經吐到虛脫,加上酒還沒醒,走路重心不穩歪歪斜斜。
幸好旁邊有倆人扶着,才勉強走到電梯。
回到家,黎徊又沖到廁所對着馬桶吐,不過吐不出任何東西。黎念還在後面給黎徊拍背。
江擴到廚房拿出冰箱裡一罐蜂蜜,給黎徊調了杯蜂蜜水。
“謝謝。”黎徊接過蜂蜜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今晚早點睡。”黎念說。
“我想睡了。”黎徊捂着額頭說。
江擴默默拿起喝完的玻璃杯,進廚房洗幹淨。黎念負責扶黎徊到房間休息。
蓋好被子之後,黎念才熄了燈出客廳。
“怎麼樣?”江擴從廚房出來,問黎念。
“睡了,”黎念說,“不過我還是有點害怕她在房裡自|殺。”
“不會的,”江擴回答,“為了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去死不值得。”
黎念沉默,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房裡的黎徊。
接下來的時間,黎念幾乎每隔半個鐘就去探查一次。
直到第四次,黎徊終于忍不住睜開哭腫的雙眼,皺眉跟床邊的黎念對視。
“你幹嘛?”黎徊問。
“看你有沒有自尋短見。”黎念回答。
“我不會的,你去睡覺吧。”黎徊翻了個身。
黎念這才放心出去,順便給黎徊鎖上門。
晚上跟江擴躺在床上,黎念一直看着天花闆上的吊燈。
“我要是晚點回來,你是不是真的會跑去結婚?”黎念突然問。
“不會。”江擴回答。
“是你自己說的。”黎念有些郁悶。
“不記得了。”江擴翻了個身對着黎念。
“當時你對我姐說的,”黎念重複一遍,“‘說不定你弟晚點回來我也跑去結婚了呢’,這句。”
“你記這麼深幹嘛。”江擴笑了。
“你還沒回答。”黎念說。
“不會,那隻是我安慰你姐的話。”江擴還是這樣回答。
“我不信。”黎念笑着搖頭。
江擴無奈。
“第一,如果你沒早點回來,我就會去美國找你,直到找到你為止,”江擴湊近了點,“第二,就算你不回來,我找不到你又怎樣?我都确認我隻喜歡男人了,又怎麼會去禍害其他姑娘?你看我像是會騙婚的玩意兒嗎?”
“那如果香港同性可以結婚呢?”黎念還是纏着這個問題不放。
“沒有那麼多如果。”江擴啧了一聲。
“那如果。”黎念又要問一連串摸不着頭腦的問題,江擴伸手捂住他的嘴。
“睡覺!”江擴小聲喝道。
“不睡。”黎念啃了一下江擴捂在嘴上的手,江擴嘶一聲立馬松開。
“你這隻狗!”江擴罵道。
“那如果我是狗的話,你現在還能幹我嗎?”黎念眨了眨眼。
江擴想起晚上吃飯前說過的話,很快反應過來。
“能。”江擴湊上去堵住黎念的嘴。
隔天早上兩人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而且悶響是從門的下方傳來,說明外邊敲門的人是趴着的。
“怎麼回事?”江擴提高警惕。
“我姐!”黎念驚呼一聲跳下床,光着腳去給黎徊開門。
開了門,隻見黎徊身着睡衣赤腳趴在門口,一頭長發淩亂,臉色蒼白像極一個女鬼。
“不會真自殺了吧。”黎念帶着哭腔俯身,想把黎徊扶起來。
“應該是低血糖。”江擴跑過去幫忙。
黎徊坐到沙發,又差點滑下去。
“現在什麼感覺?”江擴問。
“沒力氣,好難受,”黎徊哽咽,“頭好暈,要死了。”
黎念聽他姐說自己要死了,又急得眼眶發紅。
江擴到廚房,不久端着一碗水出來。
“讓你姐喝了。”江擴把碗端給黎念。
“這什麼?”黎念問。
“白糖加鹽,喝了低血糖會好點。”江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