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個味道。”江擴忍着怒氣,站到窗台旁點了根煙。窗前煙霧缭繞。
黎念捂住頭靠在沙發扶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睡死過去。
“什,什麼味道。”黎念閉着眼睛問。
“廉價的假古龍香水味,”江擴說,“特别是嘴唇那裡,最,多。”
黎念微微睜開眼,又閉上。心虛地用袖口抹了抹嘴唇。
“錯覺。”黎念說。
“去gay吧了?”江擴又問。
黎念不想說話。
“誰親你的?”江擴轉過頭,滿眼布滿紅血絲,“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誰把你欺負成這樣的?”
黎念見江擴的紅眼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
“你嘴唇都紅腫了,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江擴一怒之下把煙擲出窗外。
死火了死火了,高空抛物。
江擴反應過來的時候,煙頭已經在狂風中獨魔亂舞。
“喂,高空抛物,賠錢啊。”黎念雙眼迷離調侃道。
“冚家鏟。”江擴砰一聲關上窗戶,步履沉重一步步踏向黎念。
“你想幹什麼。”黎念往後縮了幾厘米。
“讓我看看你脖子上,”江擴俯身強硬擡起黎念的下巴,一根手指在他脖子上戳,“看看,有多少吻痕!誰弄的!”
黎念喉嚨一聲低低的嗚咽。
“我錯了。”黎念眼角滲出一滴淚。
“我管你錯沒錯,”江擴一巴掌扇到黎念右臉上,“我就問誰弄的!”
“不告訴你。”黎念咬牙回複江擴四個字。
“好,看誰捱得過誰!”江擴罵罵咧咧将黎念掄回沙發,轉身給家門拴上一個新鎖,窗戶也上了鎖,隻留下一條縫隙。
“Alex,救命。”黎念對着江擴的背影,心裡默念道。
這邊江收在江廣榮的老巢喝鳳凰單枞。江廣榮給手下傳話時,門口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大佬(大哥)。”Alex畢恭畢敬喊了一聲。
“不是調酒去了嘛,怎麼跑回來的?”江廣榮揮手讓人拿來兩支雪茄。
“來彙報江少和那個男仔的消息。”Alex接過雪茄,點頭緻謝。
江收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
“不用彙報,”江廣榮不耐煩地看了Alex一眼,“我說過,拆散成功了再來見我,不成功不用來見我,記得嗎?”
“知道。”Alex垂頭。
江收捋了很久的思路,才勉強弄清楚江廣榮的目的。
“知道你還來幹嘛?”江廣榮問。
“我沒地方可去,差人在最近在追查我,”Alex說,“爸,你就讓我呆一晚吧。”
他他他他叫什麼?!
爸?!
江收猛地轉頭,看向那個臉色如常的父親。
她哪來的第二個哥?!
江廣榮早就預料到江收會是這種反應,但不想多做解釋。
“他爸跟我出來混過,家人都死絕了,被我街頭領回來,”江廣榮說,“随我叫爸,跟我做事。”
“我服你了,是不是手下都得叫你爸?”江收擦幹冷汗。
“随便他們,我也不嫌棄多幾個仔。”江廣榮悠悠吐-出一口雪茄煙。
“去後面打地鋪睡。”江廣榮對Alex說。
Alex跟往事調酒時的不羁作風不同,此刻卷起被子灰溜溜跑到後面去。
“他說拆散江擴跟黎念,怎麼回事?”江收習慣性扶了扶眼鏡。
“我準備讓江擴成為我的幫手,”江廣榮笑了笑,“家族企業,多風光,有什麼不好。”
“但黎念很難辦,這人失憶,在江擴身邊就是個累贅,”江廣榮說,“所以我準備讓他嘗嘗苦頭才知道幹我們這一行好,順便把這個累贅趕跑。”
江收終于聽不下去了,啪一聲站起來,拳頭攥緊。
“怎麼了?”江廣榮皺成川字眉。
“你問過他願不願意嗎?”江收氣到下-唇顫-抖,“就像問我願不願意一樣,你問過嗎?”
“沒有,”江廣榮說,“我也不想問,我從來不喜歡去考慮那麼多事,隻要我賺到了,就是對了。”
“就算是你的兒子,你的女兒,都必須成為你的工具嗎?你覺得這樣對嗎?”江收啞然失笑。
“我生的,我的種。”江廣榮把吸了一半的雪茄放到煙灰缸讓它自己熄滅,擡頭對江收說,“我給予你們生命,你們有義務為我做事。”
江收此刻才徹底相信,她爸是沒有感情的非法機器。沒有愛情,沒有親情,也沒有友情,隻有利益。
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但不管如何,她有把柄在她爸那。
江收壓下怒火,重新坐了回去。
“江擴和黎念的事,你...”江廣榮見江收心情平複,正要開口。
“我不插-入,你找别人,”江收捂着額頭,“我下不了手。”
“黎念跟江擴在一起隻會拖累他,我是為他好。”江廣榮又說。
“yue.”江收幹嘔一聲。
“yue,yue”又是幾聲幹嘔。
“喲,不舒服?”江廣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