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相當混亂的一夜。
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甜香,潮濕燥熱是印象最深刻的感官。
觸手可及的肌膚滑嫩細膩,像是上好的美玉,月光下閃着盈盈光澤,哪怕視線昏暗也能看清白的驚人。
唇齒間都是酒香,可周岑不記得自己今晚有碰酒。
直到後半夜身體裡的熱潮才漸漸褪去,意識沉沉歸入黑暗。
*
晨光灑在床邊上,不太刺眼,但也足夠擾亂睡夢之中的人的清夢
江白皺了皺眉,想擡起手背遮住擾人的光線。卻沒想到剛一用力,肌肉酸疼的感覺就傳來,擡到一半的胳膊又軟軟的掉到床上了。
江白一下子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勉強睜開眼,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周圍的環境讓江白感到陌生,司機沒送他回家嗎?
等到眼前的水霧被眨去,神智稍稍回籠,他看清周圍
淩亂的被子,散落四處的衣物,空氣中暧昧的麝香味,最重要的是——從自己頸後傳來的溫熱的呼吸。
江白瞳孔一縮。
昨晚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出來,宴會,林關,中藥。
他猛地回頭,四肢像被迫喚醒的生鏽的零件一樣又酸又澀,隐秘處傳來讓他備感不妙的腫脹感。
腰上也有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硌着他,熱量源源不斷地傳來。
周岑被他的動靜驚醒,原本摟在江白腰間的手也被迫收回,他迷迷糊糊一睜眼,就對上了江白又驚又怒的眼神。
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周岑張了張嘴,有些啞口無言,對方漏在被子外的那部分鎖骨上還帶着绯紅的啃噬痕迹,讓他一時想不出辯解情況的話語。
一向對什麼情況都能沉穩應對的周岑頭一次感到無措,他沒想到自己會摻入這場鬧劇,由一個看戲的旁觀者變成當局者。
貧窮打工調酒師上了萬千金貴少爺的龍床,戲劇性堪比小說,接下來他是不是該被甩卡打發走人,然後他倔強表示不要少爺的臭錢?
但是怎麼辦,他還挺想要臭錢的。
就在周岑神遊的這瞬間,江白已經裹着被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周岑。
周岑下意識緊張,如果真的被砸錢他是要還是不要?
但江白沒給他這個機會,他隻是冷冷地看了周岑一眼,眼裡是化不開的冰寒,然後就抓起手機進了浴室。
周岑愣了一下,有點好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江白怕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會估計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隻是随手抓來解藥性的吧。
他把床單揪起來蓋在自己身上,身體向後靠,覺得自己像一朵不被憐惜的嬌花。
床頭櫃貼在背後,微涼。周岑呼出一口氣。
昨晚意識到林關不對勁之後他也沒想太多,雖然林關的表現和原文大相徑庭,但畢竟和他一個打工人無關。
現在他也被迫入局,對江白萬分抗拒甚至厭惡的男主這會一副二十四孝好未婚夫的模樣,而原本追着愛慕林關的江白卻在中藥之後選擇他這個路過的路人解藥性。
時間太久遠,他已經不記得原文是怎麼寫的了,但現在看來現實并沒有那麼簡單。
周岑的頭有點疼,往後一仰,意外磕到一個金屬制硬硬的東西。
他把那東西拿過來握在手裡,香爐模樣的擺件,裡面的香已經完全化為灰燼了。
周岑颠了颠,有餘香傳來,和昨晚聞到的香味大差不差。
他低頭看了眼床單下聞到之後更加神采奕奕的兄弟,皺了皺眉。
“咚咚咚”一陣急促敲門聲打斷了周岑的思路。
是誰?
“去開門”浴室裡傳來聲音,吩咐的理所當然。
于是周岑将床單裹在下半身,走向房門口。
不是他不裹全身,但恕他直言,那真的很像失|貞少女,周哥還是丢不起那個臉的。
門才開到一半,門外年輕男人焦急的聲音已經傳過來
“小白,到底出了什麼……”
話音未落,他就被眼前的腹肌閃瞎了眼。
這是什麼情況。
郭樂笙眼睛都直了。
他以為開門的是自家親親小白,沒想到是讓他魂牽夢繞等了兩天電話的帥哥。
這帥哥身上滿滿的暧昧痕迹,不難看出戰況激烈。
郭樂笙的目光粘在帥哥身上不舍得移開。
等到帥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