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窘狹窄的環境下,兩人的身體幾乎要交疊在一起,對方的體溫隔着層層衣物傳遞過來。
離得太近了,又隻開了門口一盞小燈,近得周岑能看到身下人瞳孔倒映出的自己。
“江白……”周岑的指尖從他的發絲滑到眼尾,輕輕摩挲兩下,不帶任何暗示,卻讓江白瞬間感到那片肌膚似灼燒般滾燙。
江白急促呼吸了兩下,心跳有點快,身後緊緊貼着冰涼的門闆,不斷縮小的身體空隙讓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抵在周岑的胸膛上。
“你敢做什麼,我不會放過你的”周岑有力的心跳從指尖傳來,幾乎下意識江白從嘴裡蹦出來這句話。
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不放過了。
但周岑沒有糾纏于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
“除了看着我,避免我被其他人收買外”周岑貼得很近,強制江白看向他的眼睛,流露出讓人不敢直視的認真神色。
“你有什麼别的住過來的原因嗎?”
甯願放棄别墅、保镖、保姆,和他擠在這個出租屋裡的原因。
除了一時興起嘗鮮之外的原因。
他的目光太過于深邃,無數不知名情緒壓在眼底,像深不可測的潭水。
江白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坦白的話語差點脫口而出。
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好像沒什麼地方去了。
他和他哥狠狠吵了一架,很累,他不想這麼快就回去。
他和江銳很少吵架,江銳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被庇護在江銳的羽翼下了。
他哥是他最親最親的家人,可每次和江銳說話,疲憊感都從靈魂深處溢出。
他哥說對林關條件不滿意可以考慮别人,他又看了幾個人的資料,都很适合結婚。
他哥說郭樂笙生活習慣不太好,最好不要接觸太多。
他哥說周岑這種階級的可以玩玩,膩了就給筆封口費。
聽多了,空氣都變得稀薄。
江白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真像那幫人說的一樣,自己是個陰晴不定、小題大作的嬌氣鬼,對着養着自己的江銳都沒有好态度。
嬌氣鬼不想自己一個人。
郭樂笙住的地方總有男人,那些跟班也不敢參與到他哥和他的矛盾之中。
林關……
江白走在大街上,一時間居然想不出來自己能去哪。
不知不覺間,就又回到了這所公寓,他沒有鑰匙,隻能看着黑暗一點點吞噬所有光線,寒冷一點點侵蝕身體。
哪怕周岑大膽打了他,哪怕這公寓又破又小,哪怕他在等待的時候咒罵了一萬遍自己是腦殘,咒罵一萬零一遍周岑是蠢蛋。
也覺得可以短暫休息一下。
可實話怎麼可能說出口。
周岑在他面前已經很嚣張了,讓他這個金主做的很沒面子,他不可能再将自己的把柄放在周岑面前。
于是江白按在周岑胸膛上的手緊握,偏了偏頭,違心的話從口中而出。
“沒有,别自作多情”
随着他話音落地,空氣似乎都沉默幾分。
江白不敢看他,隻胡思亂想着
這麼拙劣的借口,小孩子都知道是騙人的,周岑是不是生氣了?
上次周岑生氣打了他屁股,這次呢?
如果周岑想做那種事怎麼辦,他們好像的确是能名正言順上床的關系。
他要接受嗎?
蓦然,周岑擡手。
江白餘光瞟到,下意識閉眼。
啪嗒
開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