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養心殿時,栾浮秋已經下朝,正被人伺候着把朝服換成常服。
燕齊背着手把花拿在身後,走到他身前,“猜一下我手裡有什麼?”
“什麼?”栾浮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燕齊猛地把手裡的垂絲海棠拿出來,笑吟吟道:“喜歡嗎?”
“送給朕的?”栾浮秋表情沒多大變化。
雖然燕齊也沒指望着幾枝花能有什麼效果,但這付出跟行動可得讓人知道。
他點了點頭,“這可是我一早專門去禦花園挑的開的最好的幾枝,是不是還挺好看?”
“顔色倒是不錯。”栾浮秋看了一眼道。
一旁候着的林祥也非常有眼力見兒的捧場。
“奴才這就給讓人給剪剪餘枝,正好還空着一個白釉膽式瓶呢,這插上指定漂亮。”
燕齊把花給他,“那感情好,要是弄好了,就麻煩林公公放主殿床邊那桌子上吧。”
這樣栾浮秋睡前看到也能想起自己來。
之後這花再日日一換,潛移默化的讓他習慣自己的存在。
林祥聞言看了眼皇上,見皇上沒有反對的意思,連忙應了聲把花接了過來。
燕齊這時笑嘻嘻的又說道,“咱能打個商量嗎?”
“商量什麼?”
“能把這鐵圈子給解開嗎?我帶着睡都睡不好,而且萬一有什麼事,都影響我行動。”燕齊說着指了指脖子。
栾浮秋斜睨他,“又沒束縛住你的雙手雙腳,如何會影響行動?”
“你又沒帶過,你當然說的輕巧。而且我又不跑,跟别說我體内還有蠱蟲也跑不了,也沒必要再帶個這個啊。”
栾浮秋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朝着桌邊走去。
“給我解開吧,我真的帶的很不舒服。”燕齊跟在栾浮秋後面,拉長了聲線開始徹底放飛自我。
栾浮秋沒說話,燕齊就繼續纏他,“我求求你了行嗎,給我解開吧。”
栾浮秋隻覺耳邊全是燕齊的聲音,他難得略顯煩躁的冷聲道:“閉嘴!”
“那能給我解開嗎?”燕齊伸出三個指頭發誓,“我保證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栾浮秋冷冷的看了眼他的手,接着目光轉向他的臉上。
燕齊朝他露出個讨好的笑來,“給我解開呗。”
栾浮秋看着他淩厲的眉眼跟臉上的笑,忽的也笑了聲,“你倒是能屈能伸。”
說罷他轉過身子沒再看他,口中卻道:“鑰匙在明一身上,你去找他要吧。”
燕齊面上驟然一喜,“好嘞!”
然後側身就快步出殿找明一去了。
*
之後的一段時間,燕齊每天早上都會先去一趟禦花園折幾枝花回去,而且連着幾日都是不同的花。
一起吃過飯後,栾浮秋在書房批折子,燕齊就找幾本書在一旁看,兩人相處起來竟然也還算和諧。
但他也記得兩人之間需要适當的有距離感,沒有一直黏着栾浮秋,而是下午找了明一帶着他練武。
偶爾會跟栾浮秋商量着讓他跟暗衛打幾場練練手,或者讓他們教自己一些功法,栾浮秋竟然也沒反對,反而答應的很爽快。
于是燕齊漸漸就發現,栾浮秋好像也沒限制他的行動。
因為他有時候不想看書,或者栾浮秋政事比較多的時候,燕齊就會去打探栾浮秋的後宮底細,或者去燕激塵那裡喝酒,無論去哪裡竟然從來沒有人攔過。
若非兩人之間确實沒發生什麼,連他自己都差點兒以為備受栾浮秋寵愛了。
至于東西十六宮裡的女妃男侍們,他這段時日也打探好了。
經過跟林祥蘇淼詢問了解,還有他自己去了西六宮觀察,他發現除了那個葉霖,别的基本上毫無威脅。
本來還以為會有些什麼多方角逐,爾虞我詐的宮鬥呢,但估計是栾浮秋在外聲名太過不好,他們竟然都沒有去争寵的,個個安分守己,甚至互相關系還都挺好。
眼下看來也就那個葉霖,仗着自己是栾浮秋表弟的身份,會主動去送東西表示關心。
但據林祥所說,這個葉霖送去的東西,栾浮秋卻是碰都沒碰過。
如此看來栾浮秋也确實如自己之前所想挺清心寡欲的。不得不說定力可真強,這麼多俊男美女的他竟然連碰都不碰。
這一日栾浮秋在跟群臣議事,燕齊自己待得無聊就又去了質宮。
燕激塵雖從十四年前就來到了北越,但他知道的事卻非常多,上至國家大事,下至柴米油鹽。
甚至連自己如何追求栾浮秋,他都能給出一些建設性建議來。
雖然論上上輩子,自己還比燕激塵大了得有七歲,但反而是他比自己更像一個長者。
燕齊進門時,燕激塵正在院子裡袒露着上身跟一群随從角抵。
看他們正比的盡興,燕齊朝着領他進來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先不必通傳,自己站在一旁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