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夜天，我就受到兩名神秘人士的攻擊，我不明白這是不夜天的規矩，還是你周圍潛伏着準備危害你的敵人。”太黃君道。

“弱女子不入江湖，哪來的敵人，”朱雀雲丹正經道，“我是一個與世無争的人。”

言語之中，坦然不懼，太黃君看出她絲毫沒有撒謊的，他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朱雀雲丹冷笑一聲，道，“與武林之人往來，将腥風血雨帶入不夜天含願台，攻擊你之人，不知應是閣下的仇家，還是我的仇家？”

太黃君被搶白，也無法回答，隻好一揖賠禮道，“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若是太黃君将風塵引入雅地，那麼太黃君為此向姑娘道歉。”

朱雀雲丹嫣然一笑，滿室生舂，讓太黃君一陣眼花。

隻聽見朱雀雲丹莺聲軟語道，“我接受，你我談論了這麼久，尚未談及主題，你可以直說了。”

朱雀雲丹的微笑中，有一股難掩的年少稚氣，讓太黃君更加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同志，但自己仍走不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而不由自主地聽着她的每一句話。

這種心情，除了三分敬重、三分自重，三分欲知其底細之外，還有一分，到底是什麼，太黃君也不知道。

太黃君道，“世傳‘朱雀揮灑三波水，丹青真假判不清’，不知是否屬實！”

朱雀雲丹聽出太黃君的來意，但仍不肯直說，微微生怒，冷笑道，“要我模仿他人的字畫！此乃小道，過去已有數不清的人，同我求摹筆，我從不拒絕。”

“你要我描摹字畫，卻不說明用意，我也愛莫能助。”朱雀雲丹柳眉一挑，對身邊侍女吩咐道，“秋分，送客。”

“且慢！”太黃君有點窘，忙道，“在下向姑娘道歉，萬望原諒。”

朱雀雲丹道，“太黃君，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若你不能說出要我模仿字畫的理由，那麼我也不會捉刀。如果你真有不便，就請回吧。”

太黃君略一想，便道，“在下拜托你模仿别人的字迹，目的是為了得到龍骨聖刀。”

“隻是這樣而已嗎？”朱雀雲丹疑惑道。

“太黃君以人格保證，”太黃君說道。

“好，那你要我模仿何人的筆迹。”朱雀雲丹道。

“風輪火轉·萬俟焉，”太黃君道。

“請将萬俟焉的字，借我一觀吧！”朱雀雲丹正色道。

“多謝姑娘。”太黃君取出了白紙交給侍女，朱雀雲丹美目一掃，便知紙中玄機，吩咐侍女取來一盆水，将紙浸在水中，待撈出一看，紙上已浮“蜈蚣珠”三字。

朱雀雲丹一見，又是嬌笑連連，太黃君以為她又心生什麼疑惑，道，“姑娘？”

“這不是萬俟焉的字，”朱雀雲丹笑道。

太黃君一愣，說不出話來。

朱雀雲丹道，“太黃君，你險些中了他人的圈套，幸虧你特别來找我求證，否則你必然死在萬俟焉的手中，這也罷了，恐怕還要落得不智之名，受人恥笑！”

“可惡的素還真，想不到你如此險詐！”太黃君在一愣之後，馬上想通了前因後果，隻怪自己一時誤信哀三聲之言，而落人素還真的計謀中，對于素還真，更感到怒不可遏。

“缺乏實證，請勿信口誣陷，”朱雀雲丹平靜地道。

“絕對是他，我百分之百确定！”

“我可以替你查出這件陰謀，是不是素還真所主使。不過，你要帶素還真來含願台。”

“帶素還真來此地！”太黃君不解道，心中卻已是老大不願，極不願意朱雀雲丹見到素還真。

“沒錯。”朱雀雲丹道，“如果不帶他來此，我确定你得不到龍骨聖刀，而且素還真也一樣，你們将兩敗俱傷，這種結果，是最遺憾的。”

太黃君略一沉吟，道，“姑娘你既然知道萬俟焉的筆迹，是否也知道龍骨聖刀的刀柄上，那三洞有何用意?”

“這是萬俟焉出來考你們的題目嗎？”

“是。”

朱雀雲丹注視着太黃君，“這是賭命的遊戲，就算我把答案告訴你，你也未必敢用，你一向隻相信你自己，不是嗎？”

“隻要察證過，證明答案是正确的，我絕對敢用。”

“這要如何證明呢？除非是萬俟焉公布了之後，才能證明。而我又不是萬俟焉，我所說的，隻是我心中的猜測而已。”

“請你說出來，讓我參考。”

“讓你參考?”朱雀雲丹微笑道，“你可知我的怪癖，就是隻将字畫送給識貨的人?所以，要聽我的答案，就必須敢用。”

“這…”

“太黃君，有時候一個人太過小心，反而不好。”

“我隻是審慎評估罷了。”

一聽太黃君這麼說，朱雀雲丹神态冷淡，道，“好吧！你堅持你的原則，我也不便勉強，反正龍骨聖刀，有福者得之。”

太黃君已看出了朱雀雲丹意興闌姗，再說下去，隻能自讨沒趣，便道，“再見之時，我會帶素還真來此拜訪，告辭。”

看着侍女送太黃君出去，朱雀雲丹長歎了一口氣，應付這等武林之人，真是費心傷神，見他離去，才略為坦然。

随後，她又不由得愁眉深鎖，不知清香白蓮·素還真，是不是一個更難以應付的人。

突然，一張飛帖飛入含願台，朱雀雲丹驚訝了一下，便上前取下飛帖，帖上寫道，“波幻迷掌七成力，龍吟虎嘯五分間。”

“看樣子，還是太黃君技高一籌嗎？”

朱雀雲丹持帖沉思，緩緩地将帖子靠近燭火，看着紙上的蝴蝶，在火焰中扭動着，掙紮着化為灰燼，她美目看着跳動的火光，不知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