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百宜枝便有了思量。
于是,她席地而坐,施展尋夢之術,以自己意識進入他人夢境之中。
“故人來訪,異佛是否接見?”
靈心異佛心思澄明,靜坐菩提樹下悟禅,心有所感,睜眼所見,佛花盛開,口念佛号,“阿彌陀佛。”
忽聞,熟悉之音響起。
靈心異佛的聲音在這花開滿界中回響,道,“夫人相進。”
突然,一扇門打開,佛花已然不見,轉瞬間變換了景色,一輪皓月懸挂而起,一棵不知年歲的瓊枝玉桂樹拔地而起,舒展着枝丫,在這無窮無盡的空間中伸展着。
而,站立在樹下的顯然是人身蛇尾的百宜枝。
她微笑地看着靈心異佛,道,“異佛,可安好。”
“阿彌陀佛,靈心異佛安好,”靈心異佛雖然感到百宜枝身形不對,不知在她身上發生了何事,但,百宜枝所攜清聖之氣,就說明了夫人還是正道之人,并非邪道。
因此,靈心異佛還是如同往常一樣,道,“不知夫人身在何處,可知素還真他…”
百宜枝打斷了他的話,“抱歉,異佛,我暫時不能見他,麻煩轉告他,我安好,孩兒也安好。”
“那今日夫人入夢來是為何事?”靈心異佛道。
“近日,星象有異,我無法幫忙,唯有平安符贈予各位,望諸位能化險為夷。”
話落,百宜枝手上出現小盒遞給靈心異佛。
“多謝夫人饋贈,”靈心異佛雙手合拾道謝,便接了過來。
靈心異佛見百宜枝對他點頭後,眨眼間,他便天旋地轉出了空間,再次睜眼,發現,自己還是身處懸空棋盤之地。
“異佛啊,你咋啦了,怎麼呆頭呆腦的?”秦假仙看到靈心異佛有些回不了神,伸手就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還沒反應,忙對一頁書說道,“一頁書,你徒弟傻了。”
“嗯?”一頁書聽聞後,回首一看,見自家徒兒雖然沒有回神,但無邪識入侵,道,“無礙,隻是一時迷障了。”
“徒兒,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一頁書一聲破了靈心異佛的迷障,“抱歉,師尊,徒兒一時迷了。”
“無礙,觀棋吧。”
“道友,這一手棋,你想了太久了,”半尺劍道。
“哈,耐心是美德啊,”一頁書道,“車八進六。”
“過多的耐心隻是彰顯自身籌碼的不足,”半尺劍道,“你要小心了,我要進攻了,車八進四。”
一頁書看着棋局沉思之際,一道似有若無的流氛,慢慢接近他,入侵他的腦識中。
一時之間,一頁書茫了意,看不清眼前的棋局,他隻知陷入敵人局中,便靜心進入意識腦海中,與之交手。
而,靈心異佛感知到師尊的不對勁,但知此時不能打擾他,于是,他打開百宜枝所贈的木盒中,拿出一枚平安符放在一頁書身側。
“師尊,願此物與你有助。”
說完,靈心異佛便退至身後,為他護法。
棋盤上,雙腳被二十四根銅針所刺穿的素還真,看到靈心異佛手上拿着熟悉的紋路走勢的平安符,就知夫人還是在安全之所,那麼,天蝶盟那所謂的夫人果然是假冒的。
為何他心知是假冒的,素還真還心甘情願地受罰?
一來是探那人的虛實,二是天蝶盟的人到底有何陰謀,于是,他便順勢為之。
到了此處,素還真竟發覺天蝶盟似乎還與半尺劍有關,不過,這還有待查明,現在不急。
隻見,平安符中的靈氣化作一道無形的流光進入一頁書的意識境内。
一頁書在意識境中,正與半邪郎交戰,兩人意識激蕩之際,一頁書反向讀取了他的記憶,半邪郎與燈蝶謀算時空大戰,奪取鎖元盒讓素還真複生無望,以及登龍訣。
“一名癡愚者,知道更多也是枉然,”于是,半邪郎不留餘地,“劫霧吞識。”
一招邪識攻向意識體的一頁書,關鍵之時,靈光化作護盾保護一頁書免受其害,一頁書反向一招攻擊半邪郎。
見招襲來,半邪郎反應及時,就急速退身。
一頁書一睜眼一會到現實,隻見身側黃符已燃盡成灰,消失在風中,“多謝。”
素還真見此情形,就明了剛剛一頁書在不知情的時候,着了敵人的道,發生了意外,于是,他擔憂道,“前輩。”
“吾沒事,”一頁書道。
而,對面的半尺劍冷眼凝視着一頁書的情況,那是半邪郎的意識入侵,可惜沒成功,剛剛那道黃符,是人相助,但,他并未說什麼,而是在心裡謀劃着什麼。
“道友,再來的棋局将是風雨齊至,你留神了,”一頁書道,“車八平七。”
“車一進二。”
“馬二進一。”
“馬□□五。”
…
棋局詭異變化,一頁書與半尺劍你來我往,針鋒相對,毫無退步。
但,半尺劍率先示弱,“道友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方才那一路快攻,吾還沒回過神來,棋面上已經被你殺得落花流水了。”
“啊呀,你可介意吾離開兩個時辰,調适一下心情。”
“當然可以,”一頁書道。
“那我們今夜子時,再戰懸空棋盤,告辭。”
說完,半尺劍便化光而行,離開懸空棋盤。
秦假仙在一旁說道,“一頁書,你不應該答應,應該一鼓作氣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一頁書當做沒聽見,隻對素還真說,“素還真,你有傷在身,在此地好好休息,真正的大戰,今夜才開始。”
“素某知曉,”素還真道。
“徒兒,随吾去琉璃仙境,”一頁書道,“秦假仙,蔭屍人,去找崎路人。”
“稍等,師尊,”靈心異佛道,随即便從盒中取出一瓶藥,扔給素還真,“素還真這應該是給你的。”
“多謝,”素還真道,“素某書房内有一相同盒子,希望有所幫助。”
“好,告辭,”靈心異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