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
五條悟把他撈到腋下,反手就是一甩。
“诶、诶,嗚哇——”
伴着失重帶來的空中的吼叫,虎杖飛起來了被夏油傑從天空接住。他覺得自己好像那個沙包,被抛起又被穩當的接住。偏偏沒有一點生氣的感覺。
再往下面看時,那具屍體已經突襲到自己剛剛站的位置,本就已經陷落的地面被再次砸出一個深坑。
塵埃四溢,碎屑散落。
那玩意擡起頭來隻剩下完全漆黑的瞳孔,看樣子沒有完全鎖定目标。
弑殺的氣場帶着屍山屍骸的氣息,虎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剛剛的威壓隻是讓他無法動彈,現在的這股力量就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腿軟跪下。
可怕的是周圍本就不止有他,大片大片的人因為這股駭人的氣息而跪倒不起,由内而外散發出了戰栗與恐懼。
這個時候隻有身邊的大人和下面的男人能夠緩和氣氛。
“喂喂,差不多得了吧。”
五條悟撓撓後脖,直愣愣地握住打過來的下一拳,虎杖隻看見簡單的蓄力,那具給人壓力山大的人體就被連着砸出幾十米,遠遠地甩出人群。
虎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股駭人的壓力陡然減輕不少,五條悟又不帶猶豫地,捏着拳頭把萬惡之源甩出去十幾米遠。
終于沒什麼緻死的壓力了,虎杖心裡稍稍落地:所以剛剛這位先生根本沒用全力。
離開了人群,五條悟仿佛獲得了新生。
他側頭回看,被坦蕩的聲音回應。
“悟就去吧。”
“這裡有我呢。”夏油傑有些桀骜,醜寶吐出他的咒具。
攔在即将退出的真人面前。
五條悟遠遠地輕笑一聲:“好~”
他随手把這個人拎起來,藍色的眸子仔細打量着:“搞沒搞錯……”
側身避過下一次攻擊:“竟然真的合作了。”
這種樂子連五條悟都有些稀奇,他嘀嘀咕咕地嘲笑:“老東西們也是越來越弱了。”
*
“好了,來談一談吧。”
夏油傑笑眯眯地攔在準備撤退的真人面前。
“真讓人遺憾啊,覺得把悟引走了就萬事大吉了嗎?”
真人眼裡全是那個改造體,夏油傑把虎杖放生,攔在他的逃生路線前施施然地落地。
向真人伸掌,就連手心裡詭異的漩渦都看起來那麼友善。
另一隻手順着發力,咒力順着藤蔓敲打着潛藏在地裡的枝幹。
這股力量并不弱小,不肖一刻,另一隻特級咒靈拔土而出。
夏油傑很滿意地打量兩眼:“終于舍得冒頭了。”
他自言自語地說着:“雖然你們現身的理由讓人惱火。”
“但是來吧。”
他笑眯眯地:“那看來得把你們都拔除了才行。”
一直默默在旁邊調用的特級咒靈為他所使,虛虛幻幻似真非真。
操縱它的人也并不避開,順手的咒具,擊擊緻命。
真人一面躲避,一面觀察四周動向。
夏油傑作為詛咒師無疑是冷血的。
他丢出去的人類不會被救下,也不會被刻意避開,随着夏油傑的逼近,二人的距離就近了不少。
周身一隻隻小漩渦盤旋,肆無忌憚地吸收着真人丢在人群中的低級咒靈。
真人躲卻不完全避開,比起五條悟無法突破的無下限,如果自己碰到夏油傑那就是勝利。
虎杖悠仁趴在咒靈上,真人的逃跑無所不用其及。
眼睜睜見到他化成一個圈環,一會變成纖細的長條,又伸出觸手偷偷往夏油傑身上湊。
“後面!後面!”
花禦的枝幹從背後包圍,似乎要堵死夏油傑的退路又被咒靈從後面穿透。
真人并沒能碰到夏油傑,反而被夏油傑周身的漩渦打了個分明,肉眼可見地,人群中收回一隻隻纖細的觸手,他就像一直四通八達的海綿,再次膨脹。
咒力打在他刻意強化的地方,仿佛無傷。
真人的主體被收回來了。
夏油傑的漩渦想要裹挾着,将要抓到真人時被花禦用枝幹攔下,粗壯的枝幹被灼出巨大的洞。
伸出去的觸手化為銳利的骨刺,不躲反而進攻,誓要将夏油傑裹挾其中。
夏油傑避開就着骨刺的盤旋反而借力踏在花禦的面上,抽、旋、轉,
對着那眼睛似的木刺灼燒着。
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沒辦法呀。”
夏油傑擺擺手:“我可不想讓你們再逃了。”
夜長夢多。
目測花禦還能再撐一會,真人歪頭看向另一邊的戰局。
不愧是能夠承受宿傩的身體,雖然狼狽卻依然在靠着本能和五條悟打,不能說有來有回,但就眨眼之間,兩發赫打在他的身上還能動已經讓花禦望而生畏。
太奇妙了…
真人的眼裡散發出異樣的色彩。
“□□居然學會了新招式…”
畢竟五條悟的咒術他的實驗體曾經壓根沒見過。
“靈魂和□□……”是一體的嗎?
真人反思着,那自己的存在是怎樣的呢?
戰鬥是不斷反思的過程,它也想認清自己。
等等,那個趴在低空撈人的是虎杖嗎?
眼睛一骨碌,真人不可思議地、下意識地看向在半空的夏油傑。
他沒發現。
那是不是意味着——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克制地改變自己的形态,迅速地往前蔓延。
虎杖悠仁當然關注着戰況。
真正打起來他才意識到剛剛為什麼兩個人都不願意出手。
這個傷害性簡直是太大了。
随時随地從地裡冒出的荊棘,随機被穿刺的普通人,随時有可能被變成詛咒的環境。
更不用說那個名為真人的詛咒,還在往人群裡投放詛咒,打架散落的殘肢,那些奇怪的花種寄居在人的身上……
不管怎麼樣,虎杖悠仁的目的隻是将他們接在空中的咒靈上。
避開這場災難。
“江田阿姨!”他驚喜地發現了自己最初過來的想找的目标。
少年的手伸長,想把她拉到自己旁邊。
觸手先一步握到了女人的手上,眼前的阿姨在那樣興奮的驚呼中變成了詛咒。
“不——!!!”
觸手長成了手的模樣,手心浮現出真人扭曲的、含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