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頓時從後背竄了起來。
甯昭屏住呼吸,透過樓梯間的縫隙往上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響動。
她捏緊手裡的袋子,從背包裡拿出了許久都不曾使用的隐身符紙。
往身上貼了一張,她這才繼續往上走。
一把刻着開膛手傑克名字的刀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她家樓下,還剛好擺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
顯然,這是有人知道她會在這個點回家,故意放在這裡的。
甯昭小心翼翼地踩上樓梯,動作間還不停往上面看,試圖發現些怪異的地方。
但一路相安無事,她上到三樓,看到自家門口的擺着熱氣騰騰的晚飯,樓道四周的狀态和她離開時差不多,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擔心有人在房子裡,她甚至還趴在門闆上聽了好一會兒,确信裡面沒有奇怪的響動,這才拿出鑰匙開門。
安全起見,她貼着隐身護符在家裡走了一圈,連每個櫃子都打開來檢查了下。好在這間屋子并不是很大,檢查起來容易,很快就解除了警報。
除此之外,她還在書架上發現了一本日記。想到詹姆斯醫生叮囑過她的話,她把日記拿出來,打算待會再看。
坐回沙發,她拿起撿到的小刀,仔細觀察了刀柄上的燙金雕刻,直覺這可能并不是别人的惡作劇。
但如果說這是開膛手傑克本人留下的,又不太說得通。
雖然他的行兇手法十分兇殘,但他隻殺社會最底層的妓女。Bridget警司這個身份在市民階層中屬于中上層,他沒有理由前來襲擊。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甯昭把刀放下,快速翻開了自己的工作筆記。
“開膛手傑克行事十分嚣張。1888年9月8日,目擊者在Hanbury Street發現一具女屍,死者被割開喉嚨且慘遭剖腹,子宮與腹部的肉被其割走,在當時引起轟動。”
“9月25日,中央新聞社收到一封署名為‘開膛手傑克’的信,他以狂妄的口吻表明他就是殺死妓女的兇手,并在隔天再次寄來一張紅墨水寫成的明信片,預告他将在兩天後犯下另兩起案件。這也被認為是開膛手傑克的挑釁。”[1]
這就對了。
如果這是開膛手傑克的挑釁,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她是負責這起案件的總警司,所以她收到了來自傑克的挑釁,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他的目标。
那沈書言是不是也收到了?
下意識想到這個名字,她将工作筆記翻到最後一頁,那裡夾着一張沈書言的名片。
要給他打個電話嗎?
想了想,她最終還是合上本子,拿出自己的手機。
上個副本一共賺了140積分,她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後,餘額還剩下不少。
她打開商城,翻到最下面,點進了一個叫“知無不言”的欄目裡。
【知無不言:您可以向系統提出您的任何疑問,并得到最真誠的回答,系統不會欺騙您。花費:5積分/次】
上次休息時她就發現了這個功能,沒想到自己還能有用上它的一天。
想到白天沈書言摘下手套後露出的那隻修長白淨的右手,她在打字框裡輸入了她的疑問。
【甯昭】:系統,我想知道,《雨夜警探》這個副本裡的Vincent的警司,是我那個編号為3176号的隊友嗎?
到底是花了積分,系統回複得很快。
【系統】:您好,6824号玩家。是的,他是您的隊友,3176号玩家。
得到這個答案,甯昭的心卻還是放不下來。
她又開始打字:那他為什麼會忘了我——
打到這裡,她驟然驚醒。
她這是在花費寶貴的積分去試探一個男人的心意嗎?
看着打字框裡的這行字,她忽然覺得自己比那個被男友甩了三次還苦苦求複合的戀愛腦閨蜜還不可救藥。
她趕緊把手機息屏,扔到一邊去。
管他為什麼會忘了呢,她無所謂。
今天的晚飯是土豆炖牛肉,還搭配了一個餡餅。隻端進屋裡一小會兒,整個房間裡就已經滿屋飄香。
甯昭換了一件睡衣,把剛才發現的日記本帶到餐桌旁,打算邊吃飯邊看。
“1891年1月15日。今天還是陰天,天太冷了,最近連路面都結了冰,今天去警署時還差點摔了跤。”
打開日記,入目便是一行英姿飒爽的英文。
“1891年1月16日。天氣陰。最近吃了藥,精神狀态好多了……我不再做噩夢了,但是心底總是不安、焦慮……”
“1891年1月18日。小雨。今天處理了兩個搶劫的案子,很無聊。不過寫日記确實讓我的生活規律了起來,以後還要繼續保持。哪怕隻寫一兩句,也能讓我感到心安。”
“1891年1月22日。今天是久違的好天氣,天氣晴朗。我去泰晤士河旁走了走,看到了蘇格蘭場新搬遷的總部。要是有一天能調去那裡工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