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橙靜靜地看着陳麗娟，她沒接話，陳麗娟見她不吭聲，以為自己拿捏了她，眉眼漾着笑意，嘚瑟的表情幾乎要溢出臉蛋。

“反正你讀了書也是要嫁人的，這女孩子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了，早點安定下來，你爸媽也能放心......”

“怎麼安定，像舅媽你一樣嗎？”

付青橙沒有順着陳麗娟，她打斷她，正話反問，“不過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沒辦法像舅媽一樣未成年生子，我想我學不來您這樣。”

陳麗娟年輕時是個精神小妹，中專沒讀完在遊戲廳玩桌遊認識了陸向鬥，兩個人認識兩個月弄大肚子，陳麗娟父母索要了十萬彩禮才把這件事擺平。

因為這段不光彩的曆史，陳麗娟在陸家一直不大受兩個老人待見，付青橙本來無意去揭她的黑曆史，不過她欺上門來，付青橙隻能反唇相譏。

陳麗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氛尴尬，大舅舅陸運平是家族話事人，他咳了一聲，正要出來打圓場，啪嗒一聲，兩個最小的表弟表妹忽然弄掉了陸向南的手表。

陸向南大驚失色，大表姐眼疾手快，她坐在旁邊，伸手接住手表。

大表姐在奢侈品櫃台工作，平時見慣了各樣大牌，手表蓦地跌落手心，付青橙注意到她的神色一變。

“這個——”

大表姐看向陸向南，她把表盤翻過來，又看了眼表冠，“南南，你是不是被騙了？”

“什麼被騙？”

陸向南不明所以。

“手表啊，這個表冠，阻力紋一點都不清楚，還有，指針長度也不夠長，短了一截。”

陸家幾個兄弟姐妹都是普通家庭，很少有人接觸奢侈品，唯一跟這行挂鈎的隻有大表姐，一屋子人聽到她這樣講，眼睛不約而同看向陳麗娟一家。

“怎麼可能，南南男朋友說是從ME商場買的，不就是你上班的地方嗎？”

大表姐雖然懷疑，但也不敢完全肯定，她欲言又止，“那，顧客叫什麼，正好我有他們家店長電話，可以托她查一下。”

陳麗娟把名字報給大表姐，大表姐發了個微信給朋友，五分鐘後，她收到回複。

“嬸子，你和南南被人騙了，我朋友說店裡根本沒這個客戶。”

陳麗娟眼睛頓時睜大，陸向南也傻了眼，她搶過大表姐手裡的手機，把大表姐和朋友的對話看了一遍。

“不可能，強子不會騙我的。”

陳麗娟，“就是啊，那孩子看着規規矩矩的，怎麼會騙人？”

大表姐把手機拿回來，“可能隻是他裝的吧，我們經常遇到這種客戶，用假貨充名牌送給女朋友——”

“不可能，不可能。”

“南南，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就是啊，說不定裡面有什麼誤會。”

......

屋子裡沸騰起來，陸向東湊到妹妹和母親之間，付青橙不想參與這種話題，放下杯子，她走到陽台。

剛吹了一會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盛放兩個字出現在屏幕。

回頭看了眼屋子裡的一團亂麻，付青橙往牆角靠近一步，按下接聽。

盛放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公寓，那頭有很輕的水流聲，付青橙抿緊嘴角，想起公寓安靜的環境，忽然不想待在這個吵鬧又讓她窒息的地方。

“你那邊很熱鬧啊，來了很多人嗎？”

雖然隔着陽台，可是屋子裡說話聲太大，不可避免，還是流瀉了一部分到聽筒。

付青橙嗯了一聲，盛放又說，“又被親戚欺負了？”

付青橙愣了一下，還沒回答，盛放的聲音再度從對面傳來。

“你在哪個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