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和哥哥一起在路邊暈過去，那時候他抓着你的手，醫生費了好大功夫才将你們分開。”

“我耽誤他了嗎？”

“什麼？”

程潔兒沒聽清。

付青橙看着她，眼睛蓄着淚水，重複了一遍，“我有沒有耽誤他急救？”

“沒有。”

程潔兒回答，付青橙不信，程潔兒皺眉，靜了一秒，老實交代，“差一點點。”

“如果晚幾分鐘分開你們，哥哥可能就沒救了。”

知道瞞不過她，程潔兒歎口氣，眼睛再度看向床上的人，“我想，也許哥哥潛意識裡知道，所以為了你安心，才暫時放開了你的手。”

這一天一夜的急救，程潔兒精神委頓不少，平時飽滿的眼窩凹陷下去，眼下的黑眼圈跟着都重了不少。

空氣靜默，落地走廊外面雪花簌簌，這種情況，程潔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半晌，手伸進口袋，她掏出一件東西。

“這是我在哥哥襯衣口袋裡發現的，昨天他進手術室，私服全部脫了下來，我幫他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了這個。”

攤開掌心，程潔兒将東西遞到她面前。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東西應該是你的吧？”

窗外大雪紛飛，天色昏暗，病房走廊開了兩排頂燈，光線從頭頂打下，付青橙垂下視線，看到程潔兒手心攤着的東西。

一隻發夾。

橙子形狀。

“是我的。”

付青橙嗓子發緊，手指拂過發夾背面，她聲音低低地說，“是我第一次和他見面戴的發夾。”

六年前，他撿到她的橙子發夾，蹲下身，似笑非笑地問她這個發夾是不是她的。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說的，不是她的？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就将它據為己有？

付青橙忽然笑了一下，她伸手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我以為它丢了。”

程潔兒也笑，她低下頭，過了會，想起什麼，擡眼看付青橙。

“你知道嗎，哥哥穿衣服有個習慣，他的襯衫、西裝、大衣，每次定制的時候都要師傅在内側縫一個口袋，以前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明白了。”

付青橙也明白了，手指顫了一下，她握緊手裡的發夾。

“他是要放你的東西。”

程潔兒說，“這樣不管走到哪，你都跟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