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和命名的人有關,和使用名字的人有關,也和喊這個名字的人有關,”夏知惜說着垂下眼,語氣有些硬邦邦的:“隻要含着喜歡喊出口,一年兩年十年,這個名字就是帶着愛、喜歡和祝福的。”
就像現在的沈谕瑾,不再是以前在沈家孤零零的那個孩子,而是周圍有着許多朋友,許多連接,許多喜歡和愛的人。
他和她,還有着彼此。
沈文淳笑起來,見夏知惜莫名其妙地看過來,她含着笑說:“不愧是阿研養大的孩子,真可愛。”
她笑着,神色有些放松:“真好啊,那孩子能遇到你。”
她說完,看了眼手上的女士腕表:“啊呀,我該走了,那小子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沖夏知惜眨眨眼:“我和你搭話這事,希望你看在你媽媽的面子上别和他說。”
夏知惜見她起身要走,緊着聲音多問了一句:“你說想讓沈谕瑾回你身邊,你回來是為了這事嗎?”
沈文淳側身看她,見着她那緊張的神色,搖搖頭:“那孩子早就拒絕我了,差不多在他高三上學期左右吧,我連推薦信都弄好門道了,結果我讓你媽媽幫忙勸他,也沒勸來,我就放棄了。”
紀女士也幫忙了?
夏知惜眨了下眼,腦中閃過些什麼,還沒抓住,眼前那人就沖她擺了擺手:“好了,我真的走了,我們下次見啊,小知惜。”
這段談話隻是今天的小插曲,夏知惜在後來也好好調整心情繼續遊玩。
兩人玩遍了主題樂園裡,他們都還算感興趣的項目。而後夜晚來臨,他們牽着手站立在人群中,等着主題樂園盛大的煙花。
兩人選的地方,視野偏高,人流沒有距離放花點最近的廣場多,但周圍的人流還是頗為熙攘,人聲吵雜,好在人與人間還是留有較大空隙。
主題樂園建在外郊,他們選的這位置在湖邊,倒也不太熱,不時吹拂過來些許湖風。
夏知惜看着廣場上倒映在湖水裡的城堡燈光,神思有些放空,也許是因為玩鬧到現在太累了,也也許是因為那從中午就壓在心間的幾分煩躁。
總之身體加精神都有些疲憊,讓她一時不太想說話。
沈谕瑾也不知在琢磨些什麼,或許也有點累,他倆一時都沒在開口說話。雖然兩人間安靜着,但他們十指相扣,掌心的溫度有些熱,隐約有點濕潤,卻誰都沒想着放開。
身邊同樣等待的人群,有人吵吵嚷嚷問着時間,也有人看着手機,在時間逼近時呼喊着‘快到了快到了,還有幾秒。’
随着這聲音清脆而興奮的聲音落下,
咻——砰!
遠處的城堡頂端炸開成串,有着規律美的煙花,天空中的色彩波及深黑的湖水,從上到下都開着璀璨的花。
夏知惜瞧着這煙花,想到和沈谕瑾過年在浔南看到的煙花,正想歪頭看他一眼,身邊的人卻突然彎腰,俯身湊到她耳邊,在周圍吵鬧的呼喊聲和煙花的炸響聲中,聲線清晰地說:“夏知惜,把左手給我。”
夏知惜愣了下,下意識把左手伸過去。
下一刻,松開她右手的人,捧住她的左手,而後有什麼觸感溫熱圓潤的東西,觸及她的指尖,被沈谕瑾推動着套進她中指指根。
意識到那帶着熱度的金屬是什麼,夏知惜驚訝地睜大眼,視線無法再停留在煙花上,低頭去看自己的左手。
她擡頭看煙花的時候,沈谕瑾低頭給她戴上了一枚鉑金戒。
戒指的戒面打眼瞧着有些簡單,但卻不是簡約的素圈,撫摸上去有着幾個點綴的裝飾。
夏知惜就着昏暗的燈光,看清戒面上的圖案時,心下喜悅的情緒再也關不住。
她彎着眼睛,問:“你是什麼時候打算做這枚戒指的?”
沈谕瑾還傾着身,聞言看她一眼,眼底映着不遠處盛開的煙花,笑着說:“從我們開始交往那一刻起,”
夏知惜看着倒映在他眼眸中心的自己,心髒怦然,胸腔劇烈的震動讓她一時說不出話。
她的額角微微一熱,沈谕瑾吻了她一下,靠着她很低地說:“要給我也戴上嗎?”
夏知惜咽了下喉嚨裡的幹意,點點頭:“要。”
沈谕瑾把兜裡另外一枚更大些的男戒放她手裡,又把右手伸她面前:“也是中指。”
夏知惜給沈谕瑾套上戒指的時候,心下居然有些緊張,一直到那枚和她手上那枚材質相同的戒圈推入他指根,她才松了聲氣。
戒指戴上去後。沈谕瑾先是将手放在眼前瞧了一眼,這才勾着唇,左手下伸重新握緊夏知惜的右手,含着笑看她說:“喜歡嗎?”
夏知惜眉眼彎彎,梨渦淺淺說:“嗯,喜歡!”
沈谕瑾目光在她雀躍得明亮的眼眸,愉悅而深陷的梨渦上頓了頓,輕笑一聲說:“那就好,繼續看煙花吧?”
明明還身處在人群裡,煙花炸開的聲音從遠處吵鬧地遞過來,夏知惜卻覺得這些聲音都比不上她心髒跳動而發出的聲響。
她用力回握住沈谕瑾的手,左手的拇指輕蹭着戒圈上的圖案,擡頭去看那璀璨的煙火。
心中先前的負面情緒全然消失。
過去的早已過去,現在是現在,而他們在彼此的身邊。
沈谕瑾的生命裡,會迎來花與最明亮的顔色。